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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Z8 a& p& P- s7 k% a傍晚,舰艇返航。4 F) d) z6 N, M# W- R
海上有的时候时间飞快,比如说像今天这样演练时间特紧凑地安排,预演,实操,对搞,几遍轮下来,好像刚刚坐到战位上几次,这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然而有的时候时间也是很难熬的,就像那种舰上自己搞的锚训,科目训练什么的,具体到部门的时候,某些战位训练内容比较少,但也得一起陪着,飘在海上,又不准许也不可能做别的什么事情,那种枯燥单调,时间就要以秒来计了,慢得简直让人发疯。6 h* s6 S2 G9 m, Q
. r( V# w. S- e% s; q: ~“靠码头部署!”5 M% b) b0 F# S
似乎都能从舰长有力的口令声中感觉到舰艇就要靠岸的欣喜。
2 C. o& Y( i( X1 T9 h7 U4 \5 A+ {( [这次靠码头没我们部门什么事,我就回住舱了。1 s" ~( m- m' v( Y0 C" }# K7 q$ H
丁宁正在住舱往他的包里装洗漱用具呢。
4 A, M8 u k" x, K! O就像是马上要脱离苦海似的,他的脸上挂着一种抑制不住的轻松。
1 O7 v) l$ P7 p& O0 r, j1 B; W o' M' G“丛班班,解放喽,昨天多亏你照顾啊,要不然我壮烈吐死也说不一定。”& f) k" ~/ E) o) e5 y- t
称呼别人班长,应该是新兵或者一些年轻的新学员对比他兵龄长的老兵的一种尊称,是一种不成文的习惯。
' p2 A) _$ r5 N# o5 c7 w4 }可是叫我丛班班?
) v5 y B! t: v* P2 e这么个称呼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有点别扭。# R k0 V: Q2 J' {
丁宁好像没觉得什么不合适,一边收拾一边和我说话。
% u( o" p) S6 Z1 p/ b M看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心想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学员。2 \( r1 S$ v% Z/ j- L
军人道德组歌里有一首叫官兵友爱歌,其实如果每个军官对战士的感觉一直停留在他们刚刚军校毕业的这个阶段,官兵关系肯定是不用怎么去说也是很好的。% A. M; |8 `" J& Q( H
“以后没事去支队找我玩儿啊,回头我请你烧烤,一定给面子啊。”, T, L( M, b! g* A0 [. @
丁宁出舱门的时候,回头对我说。; G7 d# e, q7 G4 v, E9 C r! I1 L! ?
“呵呵,别客气。” m, R# s+ I+ U' U/ Z
我想了想,还是从床铺上站起来,走到舱门,从丁宁的手上拿过他的行李包,帮他送到舷梯口。
9 ~6 {; |3 s3 G5 o3 l支队过来接参谋长和出海人员的车已经停在码头上。丁宁接过帮他拿着的行李,背着他的相机包,进了参谋长小车后面的那辆中巴。- W2 ~ X, m N, X4 ~/ j
舰长和政委站在参谋长车边,大概是听站在车边的参谋长布置训练总结的什么事。
+ E, m6 S e6 C0 p$ ]- F/ u- E! U我走回舰艇甲板。6 N6 I2 G9 q- z% q7 c1 W; @
码头上的车辆启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辆中巴,丁宁坐在最后一牌,他正愣愣地看着我。
( U; W! r1 A# n- A1 m6 v+ ]2 o: a我有些不解地与他对视了瞬间,躲闪开他的眼睛,转身走进舰艇通道。. a4 a) \4 W, |2 y
K. b$ u; \/ T0 c7 ]0 ?( {晚饭后,时间相对自由。
; I y D) H; N8 ]各个舰上基本上不安排什么训练,战士们有的去军港的足球场去踢球,有的去水兵俱乐部打乒乓球,健身什么的。
' N: H5 h; H' U% I我当兵那一年,支队俱乐部正好参加全军的十佳俱乐部评比什么的,各种项目应有尽有,算是名符其实的俱乐部了。- V) l( O: c7 w7 I/ q! x, m
我喜欢去俱乐部楼顶的卡拉OK室,不过从来不唱,只是坐在一个角落里,听别人唱歌。
' c6 h: n: g Q u/ I) x4 X. H那儿的音响效果还凑和,过来唱歌的都是各个舰上刚刚入伍的新兵,三五成群地约过来,因为是免费,在俱乐部战士那儿登记完,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唱。十八九岁的男孩,刚刚高中毕业走进部队,唱的都是一些刚刚流行起来的歌,但凡去唱的,不管唱的如何,每一个人年轻的面庞上都透着一种自信,让人感觉到音乐另一层魅力,带给人的另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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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去的时候,卡拉OK那一楼层仍然是整个俱乐部人最集中的地方。
3 C% \+ o4 T4 D- v; h6 f7 T- p8 {# t我一进门的时候发现拿着话筒正在唱歌的竟然是我们舰上的余大可。
8 {$ C5 r# L3 E很少遇到我们舰上的人来这儿的。
& v$ \$ W2 U" U1 o# J余大可当时正在唱的是好像是齐秦的哪一首歌,记不得是哪一首了,只记得一进门时他的歌声中带着的忧伤感觉一下子抓住了我,嗓音挺独特的,那种投入的感觉与平时他给我的那种大大咧咧地印象截然不同。: Y' l. T H( @! e0 v h$ g
2 @, [2 G# D, [我坐到最靠里的一个座上,远远地看着他。
. c. q4 x, W8 N5 L0 d2 k大概因为刚刚出海回来,他穿的还是蓝色的夏季作训服,敞开着扣子,里面部队配发的那种白色背心,两只袖子卷得高高的,挺结实的感觉。
% [9 x* A, F2 b' e拿着话筒特投入的样子有些夸张,不过因为他的演唱倒显得恰到好处了。9 l( t: }% m j4 ^2 x5 b* m" {7 X5 q
唱完之后,他们部门的另一位战士接过话筒,说:“靠,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儿啊,搞得老子不敢唱了都。”
" y6 I1 B# ?% D: _9 l余大可笑了笑,站到一边。% c% U2 X) H% e1 M/ ^# [9 I5 H
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儿,好像是很专注地听着他们部门的那位战友在干嚎。
* f+ p: \+ a2 p4 ?* K/ V d不知道为什么,远远地看着余大可的背影,看着他刚劲的短发和后脑勺,突然有一种感觉从内心深处苏醒过来,我自己也隐隐意识到了那兴许是一种无法再去转移,再去抑制的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