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時的最后爱恋》 BY: 謬華【完结】

（一）

午夜三点，我醒来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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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y6 i) J4 j; c一个清晰的梦，清楚到让人分不清身处于现实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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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6 j; m; A1 @: Y但对自己而言，那是不折不扣的梦魇。

8 ]: V& Y5 _( U# _$ Q汗水浸身，我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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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i* l, g0 F1 r- w* k/ \我在意的是，为何会在五年后，本该遗忘一切的现在再梦到当年的事？

/ |; V2 a" R; W4 o0 S9 o9 K该忘记的、该抛弃的、该不回想的，不属于自己的永不属于自己。

' }  P* N+ Z) C) ]痛依是痛，阖不了眼好不了的伤，在心底破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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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三点，我失眠在一个寂静的夜里。

独自一人，依然如此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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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淋浴出来，天空翻着鱼肚白。现在时间清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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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让湿淋淋的头发自然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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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S/ n$ H- p) }, F坐在阳台上的摇椅，点燃一根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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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抽烟，但不上瘾。香烟对自己来说，只是一种排解寂寞的手段。

就像有人会借酒浇愁一样，但对我来说，酒让愁上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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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空间，完全放纵自己在尼古丁的诱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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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清醒的面对，不需认真的思考，不要严肃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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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g, M2 X8 I( ]: E& v3 p一颗曾那样炙热沸腾的心如今已归于死寂，就这样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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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x3 R8 w4 t6 f4 w% s唯有真受过伤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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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G6 }, i: g# _到死我都会深深记得，我曾那样的爱过一个人，即使发誓永不碰触爱情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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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将深深记住，我曾深爱过一个人，他曾是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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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职于一家颇具知名度的大公司，职务是人称商场战神的欧氏贴身秘书。本来该是由妖娆美艳惑人的女人所担任一职，却因为那男人花名在外，是位有名的情场浪子、风流公子，所以上层怕惹出事端，于是由我这不起眼的小员工出线，接下这个看似金饭碗，实则不轻松的苦命工作。

欧氏是个聪明人，任何人都瞒不过他的眼。他只消一眼，就拿捏得准他人来头。

相处不到一星期，他便明了张孝若这个人有几两重，抱括一般人难以接受的性向。

3 D9 }  P1 [. L1 r% K$ m我再次确认他非常人。

% n5 ?1 Q; R7 ~6 q) p. h# `5 V很少人知道。我很少像人提及自家身世，但是也从不隐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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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起，我将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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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与尊重，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了，你还能奢望谁来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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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同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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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9 x$ B& i. l# x1 x〝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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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么诚实啊？你不怕被革职吗？这个社会可容不下异端分子。〞

9 M5 w: q) b9 P# x〝如果容不下我，我会自行走人。请放心，我不会给欧氏添上任何污名。〞

; c" P! m4 }* ]8 o  U/ f$ h* T! B〝你真有趣──〞他笑着，〝我头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

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我轻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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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太多的共通点了，家世背景经历等等，优秀的让人羡慕忌妒，那种人总可以轻易的得到任何一切，包括爱情。所以我讨厌那种人，即使他不是那个人，即使他是我的上司，即使这种投射作用是不对的，但我依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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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 t9 Z3 F7 b. P: n〝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事吗？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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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想听的话。〞

〝嗯，可以告诉我你有爱人吗？〞

/ @2 X1 U& t+ L5 u) v〝我曾爱过一个人，但他离我而去了，目前单身，以后也是。〞

! X! k% n: k6 Y, v9 K" Q2 H〝我想听你的故事。〞

( D; a$ x+ K* E  }, i& R( ~7 H〝那是个无聊又冗长的故事，如果您时间多的发慌，不如来处理公文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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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 b( m2 H& S% c3 Z〝你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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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D$ f0 L: a$ n他笑着给我下了评语。有趣，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有趣，一个定义过于广泛的词，我并不打算了解。我在外人眼里，是个平淡知止的人，不踰矩、守本分，我安静的像只猫。一个人可以用他的角度来评断这个世界，但没有人可以轻易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

没有人知道像我这么平凡的外貌下，也能有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情史。
没有人知道在我内敛的表现下，拥有着爱憎分明的火热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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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5 I# ^8 y我唯一的爱人──优，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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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离我远去了，就在五年前。

我们的爱情经过革命，用尽了所有手段而换来的；我们彼此为了对方，抛弃了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们不曾后悔，认定了彼此是唯一的存在后，在高三联考那年放榜后，我们毅然而然的背弃所有牵挂，远离了亲情羁绊，到了南部一所大学展开了半工半读求学生涯。

日子过得不甚优渥，但至少有对方相伴，我们很知足、很充实的过着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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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 P, E9 g我爱优，没有人可以怀疑我的爱情、我的真诚。但优爱我吗？我却不知道。如果他爱我，那他就不会离开我；如果他不爱我，那我们在高中三年的禁忌相恋，又为何可以支撑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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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案的疑问，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缠上心头，吶喊着吶喊着。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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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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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X2 H( \$ t回过神，我端着咖啡看着上司的脸，眼神中噙着笑。

8 b* I8 q0 |9 y〝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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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j. ~6 v- H& v9 G5 Y, a( m〝说来听听。〞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进来一个有着爱探人隐私老板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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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意明显，可我忘了他的阴险狡诈与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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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亲爱的孝若，我可是担忧属下的表现，希望能为属下分忧解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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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笑脸，我忽有一股冲动把手中咖啡砸过去，但我忍下。

0 D! m) j! h! q6 F1 p/ F+ r! L3 R〝不妨您先关心关心桌上的档，或是考虑帮员工加薪，这样会来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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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f, o" R( A  D% [$ `. O' K〝很像是你的回答。对了，帮我把明天下午的约全都推掉。〞

& m3 u6 T: D, h5 S2 h* S# ?4 |〝理由。〞我不急不徐的补充上，〝无特殊理由者不得擅离职守。〞

虽然这条规矩是员工守则第十三条规定，对高层来说没什么约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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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要带准妹夫要来，这理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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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1 U' V6 ]  c# v5 @8 [  |他笑的一双媚惑无数人的电眼，弯成一条曲线。

〝我知道了。〞

& L# Y* _( g; V" b: @# B他是上司我是下属，能说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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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可以磨钝一个人的锐气，年少轻狂的时光已不复在，只剩一个平静的心灵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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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W$ x0 ]# @- r8 b我有时会想，什么时候那颗心才会剧烈跳动呢？还是它只为优而心动？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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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f+ R: Q* y  u愣住的看着眼前另我愤恨忌妒的男人，我傻着不说话，任凭手中饮料落地，烫伤了手也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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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同样震惊，迷人的脸庞布着惊恐的神情，愧疚、害怕、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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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夺走优时，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如今只剩种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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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理智不断提醒我要自重、冷静，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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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5 W% l* W! P我似乎太高估了我的自制力，事实证明，面对仇人，我依旧忍耐不住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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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转身就跑，完全忘记了上面吩咐下的身分职责，这次就算上头要开除，我也无所谓。

  k: v4 b5 F: H+ s  ~只是没想到才跑到走廊转角处，眼看离电梯只剩几步距离时，手腕被紧抓住，一回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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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k( [9 E* k5 `# }: k( ^$ T他困住了我，像似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停停顿顿半晌。最终俯在我耳边轻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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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K! D' }! r- W; [9 @: t我忘了他说了什么，眼睛只看到他的嘴型，张合张合。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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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过神，我已被随后赶来的上司制服住，而后来跟上的人，急忙上前查看被揍一拳坐在地上的他。我怒红了眼，像一头发疯的兽，不断的挣扎挣扎，想再上前给他攻击他，只是后头的人力气太大，我没想到，平时游戏人间的上司，还懂得健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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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B; @4 {长发飘飘的气质女子，担心不已的扶住那个男人；而短发少女则愤恨不平的骂我，她身边则有两位上司的好友围住她，深怕她也卷入这场混乱中。我想过去踹地上的人几脚，可惜距离太远，脚不够长；想出拳揍他，可惜两手被紧困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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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M& @, I* X; a〝孝若──〞

可恨的男人开口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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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l$ T) ^3 i0 T〝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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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 c1 x0 C# H0 T〝孝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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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6 |, Q7 F; {〝闭嘴闭嘴闭嘴！关裕宗！！！你这个烂人！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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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嘶吼着，忍不住的泪水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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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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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你会保护他的！你说过你会照顾他的！你说过的话！还需要我提醒吗？〞

我大吼着，不断着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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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优还给我！！！〞

最后，我跪倒在地上，在意识混沌前，还不停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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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T9 B' R# z4 a# D──把我的优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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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3 v; K, H: A; \) e等我完全清醒，自己已躺在专为大人物准备的休息室里。高级沙发很舒适，若是平常，我将高兴与有钱人享受同等级物品，只是现在，我却深深厌恶着眼前所有一切，该死现实该死的一切，集合所有毕生最讨厌的缺点，我怀疑起老天爷是不是存心开我张孝若的玩笑？为什么我该死的得承受这一切。

关裕宗颓丧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长发女子担心的皱眉细心为他擦抚伤口；我的老板悠闲自在的点烟坐在吧台上，在他身边还有那名泼辣的短发女子跟两位大人物。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今天得这样跟这些不知人间疾苦少爷这样纠缠…五年前我输了一场不能输的胜负里，让我五年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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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Y6 |: v4 Y! C夜夜做着恶梦，重复着优离我而去的梦。太过真实，让我晚晚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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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一睡着，又将回到当初痛心疾首的日子里。

优，你看到了吗？你选择的人，如今将陪伴着一名女子步入礼堂，过着他的幸福生活。

优，你看到了吗？他将背叛你，背叛你走入我们得不到的婚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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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J! c8 ~9 U# c而你呢？最终不过化为尘土……躺在冰冷棺木里安息。

优，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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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8 Z, c6 d6 b5 h4 e我缓慢的起身，激动过头，差点忘了自身体质不适合情感过于激烈。

; f8 g3 `% m* l我需要冷静，用平常一贯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我要的是事实，不要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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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若……〞

2 a2 h. Q7 X# X. M关裕宗叫着我的名字，眼神里净是担心神色。

6 Z2 F3 k( n* P& z/ I' l2 ~% h* c〝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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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豁出去了，就算他是我上司的准妹夫，也别奢望我会给他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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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N& G% K, l2 n- v+ t〝告诉我。〞我的声音冷的像冰一样，〝你说的是真的吗？〞

& g. O0 l7 x) ?$ P〝……是真的──〞

他的嘴巴还没阖上，我又冲上去赏他重重一拳。旁边的气质小姐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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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去死！！！为什么死的是优而不是你！为什么！！！〞

& D/ e% e( p% _4 ]6 G& x5 C& W我发狂似的不断挥拳，久未修剪的指甲陷入掌心，血丝渗出，只是怒火取代了理智，接着，我改换赏巴掌的打下。那张让优倾心不已的俊脸如今在我的攻击下清晰可见痕迹，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谅我失控起来会是这等情况？

〝去死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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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揪住关裕宗的衣领，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眼神流露出憎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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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9 W$ N- w4 L, |/ |( P& E〝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啊你！你说过什么鬼话？全都是假的！告诉我优怎么死的！告诉我！〞

' e2 A( y  R8 e' _' K% n3 X) @〝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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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M3 P( n4 k& h〝给我闭嘴！〞要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让优重生，让我念上千遍万遍也无所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优！你明明答应会保护好他的不是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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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o! L' w# R$ s9 n. K温驯无害的兔子也会变成疯狂伤人的兽，此刻我的世界渐渐剥落、破碎。

; Q8 H; V; W5 P2 {0 o" i: y* ]5 W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止不了痛，我没办法对我的心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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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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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闹剧里始终保持高雅形象的上司走来，并且轻易的制住了我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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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说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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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8 ]; i' U1 w5 @) e我转过头狠瞪他，眼神布满血丝，想必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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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j* Z. r! ~+ ]4 K' l就在我跟上司对持住，气质小姐突然站起身，充满诚意的对我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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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张先生…我待裕宗跟你道歉，请你别责怪他了……优小姐的事我知道一点，但那不是裕宗的错啊！我、我……请你别责怪他了，裕宗他已经自责了很久，好不容易正要振作，希望你能原谅他好吗？〞

$ O" ?3 b. v5 N1 S2 }, f' z泪眼婆娑，水眸漾情。

# i& l4 f. ~, {我还能说什么？优小姐？哈，天大的笑话，连优的存在都不敢承认，这个男人会自责？

我甩开后头禁锢的怀抱。整整衣服，接着把袖口的钮扣打开，露出的是伤痕累累的手腕。

〝你看，关裕宗。这一共有六条伤口，都是在这几年内割的。前三条是纪念我和优的日子，后三条是凭吊我和优没有结果的爱情，你看，你看清楚，我这手腕将添上优的忌日！〞

8 s3 \0 I: n; u) E: q关裕宗傻了眼，那种深刻的愧疚之意，突然让我有种相信他自责过的想法，但我不能原谅他。

原谅了他，那优怎么办？

0 ?+ N. R/ F3 i% w6 `任他成为关裕宗幸福婚姻里的过去，曾经的『优小姐』？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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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 o6 ^; u〝你曾口口声声说爱他，但现在呢？关『先生』！你的爱情是否太过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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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7 W* @& j- w0 J7 G我冷冷说着。打从大学认识他起，我没一样赢过他，而今，我却赢得彻底。


〝另外，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请放心，我将提出辞呈。〞

1 p  g; u( }9 ~. w4 {4 q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我挡住上司眼里尚未说出的话，结束了这出没有结局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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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1 a4 J- b! Y. O  `3 u回到家后，我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的摊在地板上。

8 K2 R+ S8 d( `# s好累好累──累极了。

/ N! t8 r4 a# |- o优，你满意了吗？

' ^8 _) j1 G' @$ ^目光停滞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天真无邪的少年笑的有如阳光般灿烂闪耀。

那是我们的过去，不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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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煞那，我突然哭了出来，很难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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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责骂关裕宗背叛了优，可优也不是背叛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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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弃一切过去，要重新开始，为什么又被打乱了规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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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背叛可言，有的只是你情我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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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1 V: u7 }! W. ~. A7 h, A怪的了谁？怪的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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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徒增又一个心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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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u% W, G' s% B（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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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8 d8 Y  u0 i1 G/ M午夜三点，我在漫天星空下点着香烟无语。
  _9 G% ~7 B/ ?! a' t3 {1 Y4 L
6 U4 p1 _9 _( [2 l* k: r5 b难以入睡，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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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F5 c9 ^( Q% U0 T  o' @9 R" @0 V一闭上眼入帘的是一幕又一幕片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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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4 o' k$ k% }% _哭泣的优，惭愧的他，还有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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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说不爱我了，他爱上别人了。他说对不起我，但他真的爱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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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U1 W/ S! h9 Q6 h) a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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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定局，在这场爱情胜负里，落败的一方将失去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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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7 b. R% @# {8 H5 ?$ {
自从不久前辞了工作，原本忙碌的生活瞬间变得空闲，幸好我很懂得适应，即使天天过着醉生梦死，但毕竟也算是生活的一部份。午夜开始上网，把自己关在网络世界里看着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然后早上才入睡，一直到下午再起床出门闲逛。日复日，夜复夜，我的世界照样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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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l/ q) A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制止我。

% {" E, L# F4 O1 d' E) P0 Q我的社交圈子小，连带的朋友不多，知心更少。渊算是个例外，他是少数见证我和优之间那段爱情的人，当然优离去的事他也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所知道的比任何人还透彻。渊不多话，我们两人对话平时最多不过十句，因此他是最佳的听众，可以陪伴在旁，只是他从不给予建议，他习惯让人自己探索。

! f1 C7 j- K' }+ `6 A然而这次渊却意外的打电话来，渊说我太过荒唐，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而陪上自己。

' y) u3 X7 j' o' J他说我想怎样是自己的决定，他不反对也无立场反对。

8 W8 i3 S5 a. s$ o* e只是请别拿优来当作借口。

  _. t+ W9 V7 R* }我噤声。问他知道了什么？问他从哪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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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淡淡的回我说，你心里清楚。


. Q/ j  k- Z  }; G# q3 a) w* ?
挂了电话，我重新回到习惯的位子上，点燃一根香烟。

, v  V& b- _% |4 o* n  g" y" ~) w渊的话，让我彷佛堕入了迷雾中一样，找不到出口。

! P6 b% U# j% O- L) E% X2 I我清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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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清楚会告知他这些事的除了那人外，不作第二人想。

! Q) C5 T& {( C. ?/ t/ X我清楚他的用意，无非是为了让我早日看开，祈求原谅。

  S4 w3 Y( A% |# a: L8 |4 v但我清楚自己的个性，就算下了地狱，也别指望从我这得到什么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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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q; F# S8 C( F% q/ u但渊说我拿优当作借口，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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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5 E' H# z5 d! [# I可我知道渊的话自有他的意义，只是我一时半刻体会不出。

旁观者清，唯有迷宫外的人才看的出，真正的出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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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窍的灵魂被突来的门铃声唤醒，半疑问半思考，这种时候会是谁大驾。

! z2 b( x) X1 n. W等开了门，真相大白我却后悔莫及。早知消失不能解决一切，我连工作都不辞了。

! X% z! k  ^) G; o% ?# X
1 j1 m2 v9 l& M* u- T那名长发女子红肿着水眸，站在门前抑制着哭声，但仍无法停住颤抖的双肩。
* H- p1 }. ]8 f. j( `
/ C% D! h' D) Y! K! H: Q我是个冷漠的人，与邻居无多少来往，此时我也不怕谣言说我负心薄情之类。

我不会让她进来，即使她哭的心碎，看似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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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7 C% G/ x4 W; p7 f
& p8 E, {: z2 x. b( ~2 M〝对不起，张先生，我…我………〞

〝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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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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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水做的生物啊，我感叹着，她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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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2 M; k5 g. U/ G' o- V, c% t' S〝很抱歉我不能让妳进来，有事请快说，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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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替裕宗来向你道歉的…但、但这不是裕宗的意思，是我自做主张前来的！〞

她着急的澄清，好像怕我又冲去找她未婚夫算帐一样。

其实大可放心，打人的人自己也很痛，我没有多余力气再来揍他。

〝那就没事了吧，请回吧。欧小姐。〞

; o! i" Z4 l  i) `4 t6 L6 t/ U〝不！请听我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来介入你和裕宗的事，只是裕宗在…〞她咬了咬下唇，〝他花了那么久的时候重新振作，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真的……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你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以来，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
$ D. D/ _' h5 @' u: a. |* \. p
& a% X( Z& P7 ?4 L她是个失败的说客，我不动声色的听她继续说着。

% V2 Q5 W6 }& x) m, D& O, `〝…优的死，真的是场意外，他被酒醉驾驶的车子撞到……裕宗知道后，伤心了好久……我是他的心理复健医师，我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他内心的挣扎，他一直走不出阴霾，他………〞
, Z: b1 R0 q$ `  L  V, T
一听到优的名字从对方嘴里说出，我只想作呕，别污辱了我的优！
  K7 g; y7 l- i- s
我心底回响着这些话。可惜我说不出口，让女人哭泣不是我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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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q/ f2 J& s〝请回吧，欧小姐，妳该关心的不是我。〞



! @, \5 ^/ _4 B$ ^2 O" P. ~我关上门，阻隔了门外的声音。

* r8 }7 m)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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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我认识关裕宗的时间，比他们认识还来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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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爱他，所以她认为忘记过去一切才是正确选择。
# R" V* e) V6 ^7 E0 W& L
: t) e& V1 A6 K2 Q5 G而我爱优，所以我死守在过去回忆里和优共舞着。

( Y. _% H  N  ]+ g/ r* j7 }我依照自己的选择而活着，他也是。

没有人有错，没有人。
2 r% Y" H9 [1 }9 J2 ^; ]
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 S, Z' p) W' s# r; Z$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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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7 H& ~3 N: u5 t9 H门铃再度响起，我开始考虑要拿掉门铃的可能性了。
8 X3 u7 b& s( F9 y( I' g
0 B7 J* X7 h3 K只是接着再开门，我看到的却是我的前任上司。
1 q3 j+ d. _& O2 ]7 |2 ^' I5 v
代妹出征？我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1 X3 y& F# @1 E$ R& t! _8 C" Q
1 O* X9 c5 {$ q5 B; H- S7 Y2 H〝不请我进去坐吗？〞
0 _/ ^+ e2 [  O0 A+ d. ?* _. o1 E
, q6 m) ~) _. c: H. O& `他笑的别有深度，我却感到阵阵寒冷。

〝不了，有事请快说。〞
+ ]. G0 z, m" y5 R
看来这对欧氏兄妹十成十是串通好，非得逼我说出原谅二字才能欢天喜地的回去。

$ i9 X. _. ]) @. j! \〝真绝情，再怎么说──你的辞呈还没批准，现在还是我的员工啊！〞

言下之意，就是要我请他进去…好狠，拿这招来压我。
  A" g3 I2 L+ ~! n
不过我虽然不吃这套，但意识到话不说个清楚，绝对没完没了。

于是不得已状况下我只好请他入室。

〝只有开水，不喝拉倒。〞
5 r# ~# p4 L% _- E  v
我先发制人，在公司当了他那么久的仆人，前任上司的挑剔我深受其害。

〝没关系，不过请先经过滤水步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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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S, q3 a0 Y


$ [# x5 q( h2 c/ j* a- X  i（四）
1 y9 I4 @8 Q/ c: H
# b; P% |) _4 i1 A( d1 x前任上司用着打量眼光环顾着我的小房子，笑容永远挂在脸上，我有时很怀疑他嘴巴会不会酸，不过我从未问过。他从容自在的坐在沙发上，态度悠闲到让主人反而觉得不自在。前任上司笑着喝下指定的过滤开水，看着面前的我。

! k, }9 W& r; o2 b/ n  _- J他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我有点看不出他的来意。

) k% o7 e+ I+ j' m" E〝有话请说。〞

〝你早知道我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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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每个人都说我知道什么，可是我这当事人反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可以请回了。〞

〝你的脾气不好。〞
( a5 z. y9 K  Y2 V  c* o( {* F" y
天外飞来一笔，我为之气结。

这对兄妹浪费时间就只为了告诉我性情不好，该退火？如果是这样，我会抓狂。
3 i: ~! F) e( X& X
〝谢谢提醒，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在脾气二字上特别加重语音。

# k: }! T+ f7 U2 N$ d; I% V2 B〝不只脾气不好，还很死心眼，另外除了死心眼，还是标准的双面人。〞

) P8 q) J6 H$ w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真的火了！

〝请你出去！〞

$ ^/ Q- @$ v: C- M+ s傻子才浪费时间在这跟他瞎扯，我怒瞪他。
# K( ?" d1 I* A6 o2 K/ c
只是他并不怕我，反而吃吃笑出声来。

& ^6 Y8 @" s* V3 P2 V% z- V〝这才是有趣的孝若嘛！你总是伪装的太好了，好到大家以为平常的你是冷静冷漠的人，没见过你失控的样子，吓死人。〞

〝我没有太多时间，欧先生。请长话短说，我累了。〞
0 L, G# j; W, Q1 `0 ]) G%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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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0 z% ^1 A3 ^# j9 A+ P  |! d/ ~我说着，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来应付眼前这男人，他太精明。


〝那位优先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 \& y) @( \" p. M$ e& {『优先生』？我微微震住，但很快又恢复。〝然后呢？〞
5 h: Y* j7 B+ y, l3 `" I
〝所有事，包括你。一切都是裕宗主动说出口的。〞

〝所以？这是忏悔吗？〞

如果他说是，我可能会冲去找关裕宗殴个两拳再回来。

〝他坦承了一切，他爱上同性，而你是他前情人的前任爱人。〞

; f3 w7 B1 Y7 b7 H真是复杂的关系──他补上评语。



+ s0 f) g5 z3 M/ `* z有什么复杂，微皱眉，来来往往都不过是过程中的一角。

只是恰好命运将这三人紧绑在一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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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会抽烟呢！真稀奇。〞

前任上司像发现什么惊奇事物一样说着，换来我瞪眼。
4 K. b+ w- _: x, M
* M) ]% B& q- f( |〝不能吗？〞
. l; g( Y+ U8 V: a* S& u# Q
3 n  M0 a* y2 |$ i5 |# e& H* L〝不，只是裕宗没说到这点，是后来养成的习惯吧。〞他笑着发问，〝是在优离去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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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呢？〞
# H$ g$ ^: ]; L1 S0 @( q! d
我说着，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赶快离开我的房子。

+ |$ F% u+ `4 ~" y
〝我不想知道什么，毕竟这是你跟裕宗的事，我们管不着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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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你们之间的事扯上别人之时，那就不再是只属于你们的问题了。
5 K% |/ |3 @' M4 Q
4 _' X+ r3 M  M* y) \/ |9 ~  W
& Z1 i- n% ~7 u- O& t# x, X我沉默着，他的客观判断让我想到渊，渊也曾这样说着。
" d$ t: h8 `8 T
义正严词的前来告诉我，我妨碍到他人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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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d0 g' S* H; J& i若这是本意，我敬谢不敏。
  C' T+ Q; z& c. k$ j  ^) u
〝孝若，你的爱情太充沛，又太狭隘。〞
+ H# e* |' W# c! L; L
4 K0 X( A' Z$ `0 V/ z# a他说。

〝你想继续留在过去的梦不打紧，只是当你上不了天堂时，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
! }* i0 ~$ `4 n+ ?4 {
, O) ?; D) T1 e% j' r% t
$ D# O! H: ?2 ]2 R
0 i; Z: x- U! b1 p相似的话，想起在以前优曾问过我。

! S7 T( u1 |  w- V假若有一天我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怎么办？
. k. U% K# t' g, d
我不以为意回问，那你在哪？

优说他在天堂。
9 R- `7 k/ T) N/ _# f) O
于是我回答，就算要我爬，我也要从地狱爬到天堂。

  |& L9 Y  E6 T9 X0 M! m9 {优笑着亲我，抱我。


% O- Q  F1 @5 [只是没想到，后来是优亲手把我推到地狱。

  i, Q! P8 W0 ^0 R' R, c

后来，也不知道前任上司留到什么时候，只是他临走前，留下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注有他的电话跟一个地址。我纳闷着，我不记得他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有别墅过，不过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优的所在地。而后天，是优的忌日。

) ]. z" \4 U2 }, d& I8 K2 P他说着，关裕宗渴望我能原谅他，但不是绝对需要。
9 P! x$ b& P9 Z& T3 F- B( q
他要的只是希望我能去优的墓地上个香，圆了优最后的心愿。
7 K) \/ a. h2 o! [
% M4 J( x6 A. f9 z他又说，优死前喊着我的名字，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3 z# u% q8 T0 V  @
3 ^1 `* {8 D0 @* ]2 U* v2 x就算我再怎么恨，也不会去恨一个已死之人吧？

5 w) l, W& e7 q, n* O, {  \所以，宽待自己一点，去做最后的告别吧！


; {  t7 j5 V' q* n
/ }0 Y# t+ m4 h（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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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g0 C# F" }, d' T
午夜三点，我来到巷子内一间装潢典雅的咖啡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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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7 F9 o8 T8 u6 w, s- _) O# ?+ h5 d6 L这种时候店家当然不可能开门，不过若店主也同是个异常人的话，情况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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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渊的店，『何处天涯』，我熟练的在窗台前的盆栽里找到钥匙。
# g; I) b# ?1 ]/ M- b
. c# E) S- L+ y# Q$ H开门进去，不讶异此时看到鹅黄灯下的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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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k$ c( t8 h7 E* a% p他没好气的看着我，自顾自的擦拭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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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招待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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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客人。〞

我坐在渊面前的位子上。〝给我一杯酒。〞

〝这是咖啡店。〞
# w, K" A. u; a7 h/ x' w5 L
! M* D+ J5 I. B, i他这样说，可还是转过身去准备。

渊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是有执照的调酒师，技术一品。
+ ~0 K' b8 k0 b5 ]
不过放弃高薪的工作不做，非得自己开间小店，平时也没看过多少客人光顾。

4 V0 n. W$ z+ x* f, r1 X  v他是个谜，神秘的人。
" u$ f/ g3 g- r7 g
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会惊艳他的外貌，然后有些人会爱上他的冷漠。

7 @, h6 U3 n' L  ?! b我从没看过他身旁停住过哪些人，他说他的心是冷的，不适合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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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天涯，的确是他的风格。
& k) `  r7 K9 y  q4 }7 X# i
0 c; B: N3 |) B  S6 P# ]. S

0 J, i; A/ W, \. |% P2 Q+ q〝你想喝什么？〞

" \- G( g' u: U* n3 L; p4 w2 n〝给我一杯『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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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h- J6 ]+ I; h( r4 i我点道。那是我的最爱，只有在这里才喝得到。

( E" L# A) ^  a. Q4 Y: g( N' H艳红色的酒，烈火般的颜色与呛辣的滋味，让人忘不了刚喝下去的口感。

* f2 ]4 g& M. W: ]; L$ F/ @8 \4 e渊不应我，又转过身去准备。

  T0 A% ~3 N; V随后，端上一杯澄蓝色的酒。颜色像是天空的那样蓝，清澈不过。

% i$ }4 a8 d, ]% Y〝这什么？〞我心想奇怪。〝这不是天长地久吧？〞
& X2 F  O- ~  ~" O
% I7 v: M0 [) ^8 h- u+ o2 F5 p+ h〝名称叫做曾经拥有。〞渊一字一字清晰说着。


# _9 n0 f! L4 M一时间我还以为渊是跟我开玩笑，但我后来看出他的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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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没你选择余地，你别忘了你积欠多少酒费。〞

〝连你也像他们一样想要说服我？〞我看着那杯酒问着。

  ^4 P1 |, r0 F3 i9 L. u其实那杯酒还蛮好看的，对于渊的技术我也绝对肯定，只是我厌恶那名称。

曾经拥有？他想告诫我，爱情的事不要在乎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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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自己想得太过神圣，孝若。〞

) D- ?9 U4 L9 @渊冷淡的开口说教，他知道我不可能捂住他的嘴，更不可能转身掉头就走。

1 j' q: z, r: t. S) X5 [4 }# C8 W〝没有人逼你，你却硬要走进死胡同里不出来，然后在怪罪他人，在死人身上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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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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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到痛处，我低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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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吗？〞渊无畏惧的看着我。〝爱上优是你的选择，你想优也是你的自由，没有人逼你，也没有人有权力要你放弃，你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但是你忘了优爱上其它人也同样是他的选择，你又凭什么去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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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错的难道就是我了吗？〞

我瞪渊，渊也回瞪我。
! s5 h7 ^8 O6 ~" G
# V4 z8 }6 a2 H8 t/ X  Y7 h两人彼此对持不下。最后，渊叹了一口气。

〝你也没有错，孝若。〞渊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只是你没权力阻止其它人追求幸福，你一个人不想找幸福，你也没必要就把所有路堵死，不让人通过。真正对不起你的，你自己明白，是你深爱的那个优，没有人需要为优担过，就算他心甘情愿，你也不该迁怒。〞


5 o8 J( ~6 [8 P5 R5 ~+ V
* Z4 y/ u6 @9 w( U渊说的话，我承认，有一半都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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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背叛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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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逃避面对，我想找个人来当替死鬼，不那么做，那些失眠日子我难以熬过。

3 A- K% }- J6 N7 R' \% P/ a1 M. ?当可怜的关裕宗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时，这种想法更支配了我的脑袋。

我沉默着。良久，〝是关裕宗要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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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H7 D/ @" I5 a: a& g5 |1 M〝何必在意？〞

& c6 ~! y/ Z7 f2 g渊的眼神黯下来，虽没直接回答，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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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N/ P- D& |同窗情谊不是假的，他知道我看似温和，实际则是脾气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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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o3 ~# r. ?2 \除非有人激我点醒我，否则再过十年后我的立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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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W1 b5 l$ {但那不是我想追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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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极端沉静下流逝，眼前那杯蓝酒只剩一半，但神智却异常清醒。
4 ^( u7 p4 ^: Z5 l4 p. a) i
. d5 [& ]+ u7 d* Q4 ]/ }  Y) n〝渊，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淡淡问道。〝我不知道我除了找个人来恨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舒服点。〞

要知道，思想偏激，我将认为优的死是我的错。

〝你自个知道怎么办。〞渊的声音飘飘然地传到我耳里，〝从来没有人再逼你，你清楚不过。〞
6 J) O; x& r9 _8 [" C7 B' e$ v) E

: f/ ~+ x2 W. e$ x# t% X是啊，没有人逼我，我却先入为主的以为全天下都在跟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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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H0 ^% f. c% [/ B) U) X$ T我伤害自己，只是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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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远去，我害怕被留下的感觉，太过寂寞。

〝渊，优在死前听说喊着我名字，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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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代表了优一直惦记着你。〞
8 m# S4 n  [. M. Q# T7 S
: e- x8 ?$ d  }4 n〝希望如此。〞我苦笑。〝我宁愿他永远忘了我，我期望他得到幸福过。〞


/ |) c, L$ n+ n2 Q# }+ x5 ^
对不起不能代表什么意思，形式上的道歉弥补不了伤口。

- u7 |- L: @: n0 J* h- s* ]( R与其道歉，我还宁愿他幸福点，在我心底这样希望。

  ]- Y; |  n( ]) k( q) V# r
4 r' {/ `' S" j/ o' C) z
, J: T% E9 \% p8 t: n1 Y( ?6 C〝你为何不亲自去证实优幸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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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 U" P+ q+ E: Q6 b) H% h  P, w〝你说。〞──渊这次递过一小杯水。〝免费赠送，给你醒酒。〞

  b6 p9 I: _( j7 [

; i" F$ B  i" N（六）
) k& h. Y% ?: G3 v9 G9 ^0 p1 H8 u( B

, W# H) t0 h, H2 m. G* F! o/ n2 ?长发女子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前任上司说，你上不了天堂，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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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说，对不起你的只有优一个，你不该去怪罪他人抢走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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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H2 @# `! K他们的话太有深度，让我一整夜都在思索着。

我就这么坐在摇椅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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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 Q& n' s; H( ^5 w+ r6 ]. d

高三那年历经了惨烈的家庭革命，我和双亲撕破脸，因为我坦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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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d" g$ K3 o) n他们不能允许家族里出了一个败类，于是软硬兼施的想让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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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天生反骨，叛逆因子特别旺盛。
; {8 D* Q" r! Q0 n8 V' A5 n
; C9 v9 `$ z7 U( `$ M0 ?. ]) F( A即使在他们的监控下，我仍在最后的填选志愿中动了手脚，下了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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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是求学，实际上则是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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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K& F, a! X! x在断绝了生活资金情况下，我跟优开始半工半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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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C* e( p- ^3 l0 B
我们找到了在一间PUB里当小弟的工作，幸好老板不挑也没特别刁难，对于需要钱的我们来说，高薪的诱惑很大。在那边工作的第一天，我们认识了渊，他是老板的亲戚，听说在高职毕业后就到南部来帮忙，其余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 |& F6 u  |) S5 W( y日子就这样过去。

渊很特别，沉静寡言冷漠冷淡──能用来形容他的形容词大概也只有这几个。我很喜欢跟渊的相处，因为安静，至少不用明明无话可说却硬要挤出话来应酬，跟渊的工作很轻松很自在，不用每件事都得要说清楚，想说就说要听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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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a0 {- g+ S; c! X" O7 q6 V+ j/ `) q但优却不喜欢渊，称不上是厌恶，只是讨厌跟渊相处的那种气氛。优常常跟我抱怨，说他不喜欢那种人，很难相处，我却不这么觉得，渊的个性就是这样，没必要改变。于是在这种奇妙气氛下工作了将近半年，渊不多话，我做好自己的本分，优却辞职了。

- _* p( l9 F2 A4 M) l0 T9 s优个子小，当然你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像个女人，他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事，可天知道我最喜欢优的这点，看他气煞的样子感觉可爱。而他离职的原由出在以他的体力实在是应付不来课业与工作。
9 c. \8 @0 ~1 l# U$ p3 d
: e" `: c; A# |) ?& C我没有阻止优，这是他的决定。

他改去当家教，凭优的功力应付那些小毛头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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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G' E7 {( E& [& K/ }' y1 Q在少了一个人的情况下，我和渊变得更累，因为老板不想再征人，所以我们天天忙得很晚才可下班，当然加班费变得更优渥。而情况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后来，优带了一个人来到PUB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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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  f' B  ^& r3 W$ |$ v. S我认识他，当然他不可能会知道我是谁。

# G# y! x1 N7 \, E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样样都行什么都会，面皮英俊言行谈笑又幽默，所以我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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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跟他的相识更是奇怪，他是优的学生的表哥，而且刚好也是优的直系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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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剧性的事，巧合到这不像是巧合，是经过细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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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l$ P! {: w* L; D8 [从此之后优常带着他来，就坐在远处位子上聊天，原本我把这举动当成是不想打扰我的工作。



, F* z* w* d4 W# `% M8 E, B2 O6 R日子过的充实，时间快速飞过。

1 g" j) V3 G0 e  q5 N平静如常，没有意外。

2 v- j6 N$ ~: s. L* a- v/ l可是，渊某天突然唤住了我。

$ l! l+ L* Y8 \/ v〝你该小心点。〞

他的眼神隐约藏着某种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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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a& L7 ]% v# ?$ g现在回想起来，渊早就嗅出了不对劲，只有我一人还傻傻的不知情。

4 T8 f7 n/ f. f5 ~6 x
等到我发现事情有异时，我已和优对坐在一间餐厅里，谈判分手。
0 e) m) l( a" O& W6 S
. N- V8 r' K; [1 y- W优哭红双眼，不停的啜泣着，低头不语。
5 C; v  J( P( m9 F
" O( b6 s. I) i) x我怔住，看不见外界投来的异样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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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T3 I5 J5 R+ r3 K
我以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更何况这份争取来的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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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 z2 W3 U5 t7 G0 V( l0 G我吶吶的开口，〝为什么？〞──声音是连自己都没预测到的沙哑、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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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L: i& A3 z优没说话，摇摇头，咬着下唇，把他以前吵着要我送给他的那条细链子放在桌上。
" v6 U5 r8 B+ z: R% S) n( \; t$ r* A
; j! V$ u# Z6 L9 w. w# i他起身跑了出去，剩我一人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等我回过神，我开始发疯的找寻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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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z: Q! _1 P; l$ v7 P! A

从中午找到黄昏，从晚上找到凌晨。天气从晴空转成乌云，然后开始落下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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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我的心情一般，荡到了谷底。

我以为世界很小，却忽略了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存心躲你时，你将会发现这个世界无边无际。

" H0 t1 @9 Y1 M; ~0 `我最后停在一栋房子前，脑中混沌一片，不知道该不该按门铃。

最终还是按下了，因为我想要知道实情。

然后，事实摆在我眼前。

. X' c5 c! f3 X% p我输的彻底。

' L. y. |3 l+ ]" i/ |
% l5 R2 @* w/ B
3 Q8 }! u2 P$ }8 v9 g1 _" \: Q6 Q在回程路上，撑伞的行人与来往车辆睁着好奇眼光看着一个落魄人，这就么走在大雨中。

我知道很蠢，我讨厌淋雨，我身体不好。但我就是想清醒。
: }3 e: _9 E# N- Q* u' L  M% l, x
8 q8 Y+ T' r( Y* _2 v8 o+ l- n$ b* s不知道走到哪了，不意外的看到一双皮鞋停在我面前。

抬起头，是渊冷淡的眼神很像在嘲笑我的傻。

他站在哪里撑着伞，一手递过另一把伞，要我接手。
8 A* a5 x6 C7 o6 R9 n' m
! u. m' v) W) B
一煞那间，我彻底崩溃。


我紧紧拥住渊，伏在他肩上哭泣着。

我断断续续、用着破碎的语言问他，为什么优会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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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优要弃我而去？

# X6 ]$ }( T( J7 c4 W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渊没回话，他习惯让人找寻答案。



7 i" |- o7 p( I2 u; h男大活最后，我像逃避似的离开了伤心地，想要远离一切来填补缺口。

渊持续跟我联络，他总会不经意的提到一些有关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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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装做没听到，私底下我渴望知道。

/ ?  b- U( D6 b9 Q  e+ H我不能否认优带来的伤害太大，我一方面爱他又恨他。

5 ^1 n( w( S! s$ Z% e5 m恨是因为爱他，因为爱他所以恨他。

爱恋憎恨本是一种情感的两面，如厉刃般伤人。

我爱他爱的深，那种爱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

) G; J8 r+ j  j' X. ~矛盾的心，纠结的情感，于是我开始睡不着，学会利用尼古丁来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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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后来毕业，在进入社会，渊也回到了北部，消息最后的来源断绝。

我以为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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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5 \) l9 j% _) J9 S3 |/ w如今，我要做个了结。
9 G4 J3 m/ |- F# p: k1 P! }% [1 w! X- i
, l; _/ F9 Z6 ]是要选择继续活在回忆里，抑或是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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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来临，稍微梳洗一下整整衣装后。

拿起桌上的钥匙，目光定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

最后，我把相框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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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0 N0 E: \) k- h（七）


独自一人慢步走在青翠小道上，微微凉凉的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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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0 d) w9 w; z/ x3 O我喜欢这种天气，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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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5 O! j; p: ~1 L于是乎，心情也变得格外爽快起来。

) M! H) n! n! Y  S( ^- \8 |当然，我没忘此行目的，我的目标还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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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知，当我走到那端，是否意味着一种告别，能否切断所有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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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5 i+ i1 n/ Q9 t( U9 J自认为不是个性洒脱的人，我无法挥挥衣袖不带走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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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0 Q* ?  k& S3 Q" X可是，想解决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正对它。

2 [. [1 g4 |  }, b我知道我逃了那么久，但我却不能永不面对。



〝不要对自己过不去，你该学会宽待自己一点〞

前任上司的话又响起，似乎还可以看到他嘴角噙笑地看着我。

〝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路走不出来，你以为谁会同情你〞

渊冷语说着，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 o0 ~+ @' |: g/ s. C我知道他们希望什么，他们想要什么，就这么一句话、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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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为了我好，是吧？


9 o5 u6 N2 Q0 m/ h; H9 q〝伤害了自己，值得吗？你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渊在狠狠赏了我一巴掌后，依然帮我包扎伤口的情景浮现。

& m/ N& j5 C. U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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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Z, v5 b) a/ A, x4 R, V3 ]: p〝你忽略了太多关心你的人，你该睁开眼看看四周，还有好多爱你的人〞

# Z% z/ Q* V1 I9 Q( Q前任上司的最后一句话，印象深刻。我笑着，因为我只爱过人，还没享受被爱过。
5 W9 x/ E5 u! g( D# S9 O0 t- m$ S
9 x; D1 w" |; V2 r+ @所以───

4 A* W4 V0 [/ }* O9 W  n我无法拍拍胸脯保证什么，可踏出了这一步，我将走得更自在更轻松。

: c$ T! r+ W+ z; {# ]$ _因此，我想我不介意说出原谅。

原谅两字并不值钱，它换不回情伤岁月，挽不回已逝爱情，更补不回心口的那个洞。

/ L, N- ]% E8 y可如果原谅就可以让我夜晚睡得好一点，可以让心好过一些，可以让优高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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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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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k2 j2 x/ D, {; J. e) [% @如果这是所有人的希望，如果这也是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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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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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1 Q: L3 k& y& l走上狭窄的阶梯，我看到的是一块刻优名字的石碑，前头放着优最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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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t- ?+ N3 b6 P* ]) I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来有点凄凉的背影，是他。

% M* s/ V# j8 a! y8 K6 a他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可见此时也不会多好受。

. p: n6 O6 C8 f! [6 X! C) \7 n一向充满自信与活力，光芒四射的人，如今褪下光芒只显得疲惫与无助。

我无声，他也没发现我的到来。就这样静悄悄的，直到我耐不住了。

〝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我缓缓吐出这句话。

接着就看到关裕宗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转身，好像早料到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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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若………〞

; M  J4 f# M( x$ e. U0 g8 B〝凭什么都是有血有肉，同样为人但差别却如此之大？〞

〝孝若………〞

) S& J9 u9 _. O/ P% z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在那边望着我。

〝外貌长的这样，身高也比我还高，体格也很棒，连家世背景都有了，还样样都行。〞我往前走去，停在他身旁。〝个性好又为人佳，真要说来还挑不出什么缺点…难怪啊，难怪优会爱上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他以为我在暗讽。

* h6 P2 m2 q: ^: F) J那张俊脸沉了下来。〝不要这样说话，孝若……优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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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w; J+ o$ \  t〝你放心，论谁最爱优，我称第二你就不可能第一。〞我斜睨他一眼。〝我只是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为什么你们这种人总能轻易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连别人死争活求得来的都能轻易夺走……真是不甘心啊！我的爱情，就这么容易被判出局，到头来连怎么犯规的都不知道。〞

+ q, L2 H, w* w/ m' v/ c0 {$ n〝爱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优选择了我，而我也爱他──〞他的眼神敛下，和着一丝歉疚。



是的，我知道是优选择了他，他们是相爱的，但我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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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L$ a0 D若我连抱怨的权力都没有，未免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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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戏弄他，算是报了这三年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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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开口。〝你怎么认识欧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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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j+ Y9 m" b〝…她是我的医生………〞他微楞住，带着犹豫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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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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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v" [. E1 g3 T% _; V# W  W〝一点。〞

5 I/ r4 r1 u& g2 o0 a+ ?5 E〝你真是有女人缘，还特别受到姊姊型的关爱，真是不公平──〞我再次叹道。

〝孝若，有关这件事……〞关裕宗思考了好久，终于开口。〝我会和妍琳…也就是欧小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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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惊，我对上他的目光。

( w2 n% ]) G8 e" d〝若是因为优…还是我的关系，那就不必了，我不想做个千古罪人。〞我看得出来，欧小姐是真的很爱他，否则就不会跑到我家来道歉。最后归咎于，被扯进来这场闹剧里的她，太过无辜。

〝不，这没有直接关系。〞

  M$ c- l* F8 y0 \( H2 T% i〝那为什么？〞

〝因为我仔细想过了──所谓的爱情，就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现在的我心里深处，优还是占了一片地位。如果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代品、一个逃避的借口，对她来说不公平，而这样的我很卑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能耽误了她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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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d6 q2 F: x说这句话的他，有着另一种令人炫目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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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9 X9 J/ d% {; `永远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关裕宗，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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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P$ e4 K; h" J* U〝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你说的真好………〞我凉凉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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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几天几年多久以后，我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究竟，我的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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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 x, ?' }0 N% |; i( L4 u所以，接下来的事，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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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0 c! b& b; q2 K+ a/ z那可能会是另一个心酸故事，也可能以好结局落幕，一切都看他们的决定。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这也是个人意愿罢了，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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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9 n$ E6 c' x3 \跟优的告别，跟他的谈话，敞开了心扉，解开了心结。

; ~! b# [/ D- v3 Q( M' R3 _就这样吧，接下来已经没有我的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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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s9 r, \% d! Y; {踏在来程的小路上，我的心格外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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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Y2 z( u. W$ E% x) e在我离开时，关裕宗还停留在那，我想他还有话未跟优说完。

! S/ R5 A' I4 k而我，想说的都说了，于是便离去了。

: s  ]7 ?) ^' a4 ~9 V! U9 R: T' t我心想着，优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这世上两个人是如此地爱他，被爱的优是幸福的，不管经过多久，这份爱情就算淡去，但也无法抹去痕迹。有些事，就保留在心底里，默默地守护着，等到将来老了、走不动了，还可以靠在摇椅上细细回味着往事，这样，也是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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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优是幸福的，所以这颗心就不用再牵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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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夜三时，我得了个好梦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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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很伤感
6 G% I+ I8 J3 L7 h6 |关裕宗最后的决定也算对得起优
不要再牵绊自己了
0 ^9 \) H6 I4 Y8 g( m5 x5 `. \) c  @这样谁都不会开心的   包括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