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宏传》 BY 筱禾 【完结】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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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9 w% z/ g: `9 Q这篇好象要再说两句。

同志武侠题材，自己没写过，也没看过别人的此类作品，只能胡乱涂鸦。有时很厌烦同志小说中强烈的烙印感，却又不可回避，所以借古代武侠题材淡化一下，又可抒发恩仇快意。

此篇文中，我想表达的一是成长，特别是宏与青的。二是借澍青身份比喻被世人无端仇视与歧视的境遇。这是贯穿全文的一个重点。三是爱情或者说是爱情的多种形式，相守或者放弃，感性或者理性。四是有代表性的人物，蝶环，萧风，沉然，青，宏。五是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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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V3 i5 s+ J2 m转载的感想：之前这文是放在手机里面看的。感觉很好看，很有意思。很喜欢作者描述宏这个人物、性格。成长、改变、成熟。

$ R) J# S9 }; X" H1 W$ {& M希望各位喜欢。谢谢！

一、柳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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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8 N* P8 x. G+ ^翎川，时值深秋，漫山红叶黄叶，满地露水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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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M# B5 [+ l4 S  b! C司徒宏将白天里教授一班小儿武功的兵器一一收敛，劈了些柴，摆放整齐，再将院
子清扫一番，最后又转到刚刚翻修重新上了梁的北房里，里面自然是杂乱狼藉，一
1 i" D( X# ^$ Y: t  }3 p/ S% a番清理之后宏已是灰头土脸，这才回房清洗歇息。

( V3 A$ L  O& Z$ K早不见了一抹晚霞，已是黄昏时分，小允便又溜至司徒宏家小院，在院中向宏的爹
2 `+ ^6 p! {) Z% ^- E. d' s2 u行了礼，又唯唯诺诺地讲他家姐回来娘家，无奈今晚要再与宏同寝。此时宏出了房
门，也不答话，便携他的手入了厅房，那里宏的母亲已经将饭菜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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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1 F' W- _  V- p0 E, G用罢晚餐，小允便紧随宏回了房间。未等宏熄了蜡烛，小允已然将自己扒个精光。
% K- _' C! }( f4 _( X8 L/ H月光下，小允的身材泛出青白，虽然消瘦了些，两勒之上，后背处也能见到些青春
+ T: a1 ~* @+ L6 C的肤肌，股部还算丰润结实，只是两条麻杆般瘦腿令司徒宏倒 了胃口。

: f; {+ e' A; x+ H3 S4 o5 [, z“让我先来吧？”小允边两手在自己的私处用着力气，边好似哀求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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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c6 q% F4 Y8 }“那你快点！”司徒宏也一边回答一边蜕了衣裤。

6 ?. J) `$ ?/ c4 F" b9 |* N9 M0 b小允猴急地趴在宏身上，四肢、身体并动，一通折腾，还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就泄了
气。

“你也不让你娘给你吃点好的，就这么一点东西，稀得就象二嘎他家烧的米粥。”
$ K# p4 M+ f2 ?. Z' B宏对小允笑道， 并将他反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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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自己就弄了五次，今晚自然是这样。”小允很不服气地争辩。

“我昨晚还弄十次呢，那又怎样！”司徒宏收起笑容，咬牙切齿地揉弄着小允。

& v9 O! }" E! m/ S已是一更天，只听小允在司徒宏身下哀求：“宏你好了没有？别烦我了……”

“就来了，你怎这般没用！”宏口中虽骂道，但也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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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宏一泄千里，便起身为自己也帮小允清理，小允看着宏用一团污秽的棉花擦去二
, `7 w+ P# v6 C/ y7 X4 u+ r人的浊物，开口说道：“来找你一次，就后悔一次，搓弄起人来比我们家那只大公
- Q3 r: [2 ^3 S鸡还讨厌。”

“你被那只大公鸡搓弄了？”司徒宏笑问。

小允听了这话，恨恨啐了一口，道：“你这嘴里该塞进鸡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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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 x4 R% ]宏听着也不驳他，将他往炕里推了推：“一边去！”然后倒在一旁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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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 ?+ A- K+ v1 \7 D“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家那只芦花公鸡只喜欢一只白毛小母鸡，每日里不定做了多
! Y: N% I$ u" u4 A6 _0 Y少次，那小母鸡的背上的毛都被蹬秃了，奇丑无比，可那公鸡还就喜欢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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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 \9 u“你若后悔就别来，找毛蛋、二嘎他们去。”宏打断了小允的话语，他很多时候另
司徒宏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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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_) h( ^( D* P1 i. T“不能找他们了，现如今不比从前，咱们都大了，那毛旦，二嘎都不喜欢这样玩耍
了，连碰也不让我碰！哼！不过毛旦那四弟今年也有十二了吧，小脸蛋满俊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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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打人家的主意，小心毛旦他爹若是知道了，还不把你胯下的东西都割了，下了
4 I" n3 \1 k+ x4 A( V) l% \! X锅。”宏再次打断了小允，又用手在他私处捏了一把，只听着小允先“哎哟”了一
声，然后是撩人的娇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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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转过身，向里靠了靠，用手搂住了小允，盯住他略有些凸出的杏眼，正色道：
, X' l& R$ \0 v8 c( \# a“这世上喜欢做这等事情的人恐怕只有你我，小允哥哥，你若真的每日都想来寻我，
; V$ s( h3 V2 t! L4 F不如我们离开这翎川，离开柳家村，到外面快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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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张着嘴巴听宏把话讲完，抿了抿嘴，眯起眼睛，似乎是憨憨一笑，也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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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m; v4 r+ `: `! |3 A! F3 E於是宏将小允往身体里更紧地搂一搂，笑一笑，接着柔声道：“我会写颜体行书，
小篆，也能绘画，就是作个教书先生或者靠卖字画为生也未尝不可，更不要说我还
9 U1 c' \6 Q6 W( O会武功，那时我定可以养活的了咱们两个……”

3 }/ s- ~6 I4 n“那……那你爹娘呢？你不要爹娘了？！”小允总算是回过神来。

# ~& E% h, M& Y0 H“怎能不要，到时候我们或回来或将他们接了出去，为他们养老送终。我不想就这
8 T. A2 x! h( @! b样在柳家村老死一生，连那两百里以外的伏谷都不曾去过，还有那鲁封，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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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9 K- v7 U/ U- H5 O; g“快不要说些疯话了！”小允说着一把推开了司徒宏，那盯着宏的眼神也是惊得匪
夷所思般：“我爹娘正给我说亲事呢，若不是那几家要的聘礼太多，我家兄弟们几
个，爹妈自然拿不出来，我早就把那婆娘搂上了。你呢？你家没张罗给你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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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轻叹口气，冷笑一声，道：“他们说亲与我何干。不要讲那许多了，快睡吧，
  U4 b* B0 F: e( G明日还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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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6 T  x: W' ~毕竟是儿时的玩伴，小允知道宏的性子，也不再多嘴。小允今年一十八，比宏大上
半年，宏便称他哥哥。对小允，司徒宏并非真的相中他，只是在那些偷看的淫辞艳
6 d- L" \: x* l, @0 b/ b$ A* V曲中宏便总将两小无猜情切切，青梅竹马意浓浓之类的句子套在自己与小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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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了一会，宏以为小允已经睡熟，却听他问道：“你爹爹的病可好些了？这一年多
你们这家你全担当了起来，连教授武艺也是你来做，村里的人都传说你爹是妖魔缠
身，怕是难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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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的鸟屁！”司徒宏骂道：“这是哪个狗嘴里吐出来的？”

小允被宏这么一骂，倒真的不作响了，没过一会就起了鼾声。宏这边却怎么也睡不
$ y; h4 b4 K$ d! X' C  A( P7 S" L着，正思量父亲得的这怪病，果真是妖魔缠身？那日听母亲唠叨，是父亲多年前在
江湖上被人下了毒，当时毒虽解，但未曾想这毒根却是几十年后又发作，害的父亲
如今连举步都有痛楚。

2 _5 p3 j' c  B司徒宏的父母同岁，今年六十有二，这宏算是他们老来得子。宏隐约知道父母都是
出自大户人家的，但后来因什么原因才隐居在这柳家屯，这些事情他们并不多对宏
说起。所以如今虽是小门小户的清贫日子，但家中的规矩，为人的理数却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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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夫妇对这个独子的宠爱自是不用说，母亲对他每日起居都一一安排。父亲虽说
& Z& K1 Z3 R* T% G  C  h$ f1 e总是板着面孔，但宏知道其实他也一样宠爱自己，尤其是宏生病的时候，记得父亲
日夜守在他的身边。

8 ~, `: P" L9 q7 a. M父亲以教人些拳脚功夫为生，很小的院落中只有两间正房，两间偏房，偏房不住人，
* Q- {- |+ B$ v, `& c只作为厨房及教授武功之用。今年司徒宏见作为灶房的北屋实在破旧，恐若碰个连
绵的几日雨天就会倒塌，於是对母亲说了一声就自己张罗着翻修了新房。宏懂得孝
顺，看到父母年事渐高，很早便将家里繁重些的事情担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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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B3 p0 P# ?, Q0 U司徒宏自小得父母宠爱，做事也常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父母都是习武之人，当宏
( M% }' Z& Y; e, V3 c$ k还是四岁的时候便跟这他们舞刀弄枪，他天资聪慧，五岁时司徒双凌剑法已是舞得
' H; t! h" s. v) r) }5 i有模有样。到了十岁上，一日宏便对父母说从此不学武功，他要学读书，习字，吟
' x+ X7 T: b$ D# E- R6 Q/ b1 P诗作赋，特别是绘画。

父母并未指责他，而且都依了他，并以此作为习武的条件。他们省吃简用，为宏请
了城里有名的书法高人，很快，他的颜体行书已是在乡里小有名气。以后司徒宏又
要爹娘为他请一位绘画的先生来指教他，只是这件事父母一直未能让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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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父慈母贤，但司徒宏却觉得他对父母有着畏惧之心，这畏惧并非真的怕他们，
% m* F- K* p' v6 ?. F司徒宏只是不喜欢与爹娘亲近，也许因为年龄，村子里与宏同龄的孩子祖父母也有
" ]* X9 P& p1 `' k8 T% F9 I比宏爹娘年纪小的。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如他们从来不喜欢宏的绘画，水墨丹青，
父亲说那不过是匠人做的事，或者是有闲人附庸风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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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有时感觉自己被圈在这个院子里，如同囚徒，连二百里以外的伏谷城父母也
不允许他去。明里宏乐于向父母请教剑法，也乐于与村子里的同龄人戏闹，与先生
论及笔画的妙处，行笔的神运，用词的雅致，但，宏知道他终究要离开柳家村，外
: f, m; d% A" h, V1 Q; Y% W7 c( t. l面才是他的世界。

二、相救

4 L6 L3 ]# A4 s  f天色微明，司徒宏便将小允叫醒，小允很是不乐意的样子，宏并不看他，一面将小
9 m& _, f2 ^( d: f+ k$ C衣系上一面对小允道：“你以后少来找我，咱们既已做了那等事，你又唧唧歪歪，
7 K) T7 _+ s1 |  F似是不情愿，好生令我厌烦。再往后你娶了婆娘，又去做这事，小心娶的是个悍妇，
她扒了你的皮。”

( e+ J5 y! X" H% G! c( l. c“我娶的媳妇，她若是敢管我的事，我定打得她三天下不了床。”小允嘻嘻地陪着
; S$ E2 D% h9 k6 K9 A. [笑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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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7 W. W. I1 S/ x  s4 u9 H/ W“不想与你费唇舌，你今后便不要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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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w( v! }0 t: e7 m小允见宏那神色，对自己甚是嫌弃，气哼哼地说了一句：“怎的将衣服穿上了就不
是你了！我怎就不能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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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6 ~% N/ x6 d/ R% e7 p宏答道：“道不合，不相与谋。”说完也不看小允是何脸色，就一个人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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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q$ V/ s秀水涯是司徒宏最喜欢的去处，特别是心烦时，带上一壶酒，然后坐在涯边豪饮。
今早宏心情还好，他只是想看看秀水涯的风景，再舞一套拳，岂不美哉。

( H! V/ B6 c; `. B! V$ L8 i$ p还不见早霞，水气正浓，涯边的美景皆是雾里看花，几分朦胧。宏并未用上轻功，
只是踢踢踏踏地离涯边越来越近，行走中早将地下的几只漂亮的石子带得满天飞舞，
( I3 Q6 J+ w, Q然后身子轻轻一转，伸手握住石子玩赏。宏只自顾自耍乐，并未在意前面的景物，
: ~: w1 V8 C3 v2 ?待他猛一抬头，惊得片刻间收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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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8 J7 w' @* X4 ^几尺之外，雾色里，一红衣人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纹丝不动，唯有那衣襟随微风
轻摆，几缕凌乱垂下的青丝飘飘摇摇。

! T5 e/ t% _8 j/ k, w( P8 e, _* h此时司徒宏已略略镇定下来，他观此人的坐姿，又是在清晨这般僻静的悬崖之处，
! u0 J1 v; d+ ?. ?断定不是那普通的农夫。可若是个武功高超之人，宏与他已经近在咫尺，此人却未
7 E& w0 X6 I2 ]能察觉。宏想了片刻，双脚轻轻点地，一个纵身已飞到了身旁的松枝之上，脚踏松
枝，又往前近了几步。此时雾气似乎散去些，宏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不禁又是
/ E" m* x. `1 ~9 b/ \5 Q一惊，此人哪里是身着红衣，那分明是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已被血迹染红，就连面上
, o" S  n: B$ r& N! ^3 k  a% u也有缕缕血痕。

从发青的面色上看，此人不但有伤，而且中毒，司徒宏明白这人正自闭血脉，让血
流得缓些，并试图逼出荼毒。宏想或许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虽说素昧平生，但
/ J% Z+ K2 p: \8 }% ]救人一命总是善举。他这边正思量着，却听那人突然开口缓缓道：“那位小哥，好
端端的松枝岂不是被你踩坏了！”那声音听得虽内力不足，但依然浑厚，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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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v, @, Q" G, _- K8 h司徒宏的脸不禁一红，想这个人大概早就察觉自己，但重伤在身，无奈动弹不得。
想到这里便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轻落到那人面前。

“轻功还不赖。”一副嘻戏的语气，却是友善的口吻。受伤之人说着，也睁开双目。


) z( E. i: ~* ?& ^  M司徒宏此时怔在那人面前，似痴了般竟不知言语。眼前的男子双十年纪，虽有重伤，
2 _+ |, v5 x. N4 c( `却是腰身挺拔，玉树临风，纵然通身是斑驳血痕，依然面如美玉，目似点漆，风流
跌宕，好个仪表。

* m1 S/ H/ _$ O6 _5 t7 N( h那人语毕冲司徒宏轻轻一笑，似又想说什么，然而瞬间紧锁眉头，微闭双目，似强
忍痛楚之态，却有另一番英武之气。

司徒宏此时早已稳住心神，他并未答腔，只将左手触及那人胸前，伸出二指，紧扣
天血命脉，右手同时轻点那人的伤处，宏以周身内力以护住他的清明意识。司徒宏
深知不必多解释，以那人的功力，自然明白自己的用意。

见那人似轻舒口气，并未睁开双目，只是轻轻道：“多谢！”

, A5 Q3 U- ?5 J! z& q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司徒宏低下头，发觉那人身下的巨石竟是涓涓血流，自己所触
, h" r- b" ]/ u: I% y6 L; q到的躯体也是冷如冰凌，恐自己这点内力远不能救他一命。司徒宏开口道：“这般
下去怕是不行，我带你去我家，我爹娘会有办法。”

: g% ?0 ~) t* q  T% o' a( B那人再次睁开墨玉般明眸，款款望住司徒宏，面上是笑也非笑，似有疑虑，又似波
澜不惊的淡然之态。

司徒宏的额头此时已微微有些细汗，他也盯住那人的脸，沉沉说道：“跟我回去！
我一定救的了你！”

那人仍望着宏。

/ R& q' f6 u- \" ^/ d+ |“你是不信我？”司徒宏再道。

那人依旧原先的神情，只不过开口悠悠说道：“快将右手拿开！收了元气，小心那
' K; c( R4 D3 Z0 ?4 s伤处的五味之毒会害到你！……我跟你走。”言语到最后已经是气若游丝，只是那
- z. K/ a& Y0 U& |0 |2 H9 a口吻不容质疑。

5 N$ L- C% f- w/ n- u4 R% g% F司徒宏并未依那人所说放开右手，他想一边护着那人的穴道，一边去搀扶他。

5 \" u9 c; n0 \8 q" T“收了内力，将其全部注入你的轻功之上……”那人说着，似乎用尽最后力气，一
* o- [! L5 K1 ]4 p推司徒宏，站了起来，然后一只手牵住宏的的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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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秀水涯上顷刻间风滚催林木，人飞压千枝。

三、相识

% O  C" \/ z' {& r3 f“爹，那五味之毒就真的没有解糖？”司徒宏焦虑地望着司徒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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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陌生人已经躺在宏的床榻之上，因不再自闭穴道，已经昏沉。司徒海之妻冯氏
冯淑秀已经为那人包了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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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t+ N& L9 h) p“五味之毒在江湖上虽不是罕见的，却是有些怪异，一来从不曾有过解糖，二来此
毒可通过血脉内力染与他人。若是只划破表皮，这毒可用内力自行排出，若是伤及
肌肤，就必须将一块皮肤割除，若是伤至筋骨，就无计可施了。我看这人的伤已经
是入了骨髓，却还能活，可见他已是将毒从骨内一点点逼出了，这内力之深厚……”
0 p, @% M) e: b0 B3 g% C5 m3 k司徒海说着不禁往受伤之人的面上望去。

9 K$ \; r7 c7 J9 m3 v- G3 h“这样说来可割肤救他性命了？”司徒宏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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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海转过头看了看儿子，脸色一沉，自是嫌宏不顾长幼之礼，唐突问话。司徒宏
与父亲对视一眼，也是很不情愿地低下头。

9 y; R: t, @& V/ I7 P" ]8 G# X冯氏在一边看这父子的光景，便接口道：“现在还不可，要等他再醒来，将骨内的
毒全部逼出才可行事。”

“我能以内力助他。”司徒宏一面望着那人一面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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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8 e4 F+ v5 x% U- d% v. \“恐是不行，你内力尚不深厚，若是从前，唯有你爹可助他，只是现在他自己那毒
2 T% V/ q7 q: b  r根发作……”

6 ]& V# M, ^0 S8 ~+ r6 l% d6 C冯淑秀正对儿子说着，却见宏盯住那人，似是一惊，然后轻声道：“他醒了。”

他们齐向那人望去，见他已经睁开眼，司徒海先开口道：“侠士醒来就好，象你这
6 Q1 T$ ~. V$ b. _" c样伤及骨头的五味之毒能逼到这等程度，便可有救。”然后他边说边又查看杨浩青
大腿上的伤口，然后掀开盖在那人上身的棉被，道：“胳膊上的伤虽然深，倒还不
要紧，只要不没有脓血就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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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床榻上的人将守在他身边的二老一少一一看过，特别当望见司徒宏时征了片刻，
1 m9 D7 a* x/ y; X, ]然后面带一丝微笑勉强起身座起来，对着司徒海举起双手欲要抱拳，同时道：“多
" V7 r' |0 W1 R/ l( r+ X* h5 u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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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L, v& n- ^: Q- m司徒海连忙按住他：“不要动，否则对伤口不利。”然后拍拍司徒宏的肩头，道：
1 {8 b9 I& W0 A( C( E“是小儿带你回来的。”

8 @$ x/ \- |; z那人将目光移至司徒宏，脸上依然略略带一丝笑意：“真难为这位小哥了，我一定
* T. X' H4 B, P, e- g4 c; c, F很重吧？”

司徒宏盯住那人的眉目，沉吟片刻，似乎很是正经姿态，答道：“还好，你忘了，
‘我的轻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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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儿不可在侠客面前卖弄，你那点武功，实在不值一提。”司徒海教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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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蹙起眉心，脸色一沉，却也不可反驳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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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v1 c# c% o; e) M只听那人马上接口道：“这小哥若没武功，如何带得了我。我那三拳两脚也是不值
, f/ `9 y" m1 Q' P+ t4 B2 P3 Z一提，待我伤好了，我们相互切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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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听着立刻展开眉头，对那人笑道：“一言为定！”

4 I' {3 ?. c& c$ X司徒海听着暗忖：以你如此深厚的内力，及身上那把传世的青龙宝剑，绝非等闲之
辈。　　　　　　　　
“不知侠客因与何人冲突才会受如此毒箭之伤？”司徒海这样想着不禁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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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望着司徒海，神态自若，轻轻一笑，只一句：“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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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海见状，也是微微一笑，道：“你如今要在三天之内将五味毒逼出筋骨之外才
, K2 r' k$ [- P* B可保住性命，现在先好好歇息。”他转过头又对宏说：“侠士这几日就住你的房间，
) E" ?- b" X. M: D; f) U& `你睡在外间，也方便照顾他。”说完与冯氏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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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C: J0 L! M9 P6 J" \司徒宏送爹娘出了门，然后掩好房门，转过身回到里间，对那人问：“你可好些了？
可痛嘛？”

“还好。谢谢你，宏。”那人言语间神态淡定，却温良友善。

: z# a8 c, {% H9 y“你是如何知道我叫宏的？”

1 R" u8 n. v! s3 e) o. q“你爹这样叫你。”

. w8 y, S9 W' M宏听着笑笑：“我叫司徒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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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z+ P+ i- e" H“姓郝名青，朋友叫我阿青。”

0 H2 \! |- w0 d0 M“郝青！那我也叫你阿青？”

“你应该称我兄长或是青哥，你很小吧？”

$ X# e& z' Q  f  _6 P/ M$ Z' z1 d“快十八了，青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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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听着笑道：“你倒是来得乖巧！我比你大，以后你若有难处，我这个兄长必义
  Q% }$ q, y5 ^2 }5 N; ~+ s) E' J不容辞……”那郝青说着停了下来，闭住双目，可闻的一声喘息，似身上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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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E+ Z0 f  A: {6 D+ l6 f3 x3 s“怎么了？”司徒宏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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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一会儿。”

四、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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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 H7 E+ Q4 ^- E傍晚，司徒宏在父母房中急匆匆地用过晚饭，一心想着他屋子里那个昏睡的男子，
1 r( t3 r0 u  u也许他醒了，需要喝水，或者饿了，需要将早已留好的饭菜给他端去。司徒宏自己
也说不清为何自己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这般上心，那俊朗的相貌，超凡的武功，淡
4 s3 b" `0 \! F8 @( O定自如的神情，善意的言语，或许都是司徒宏放不下心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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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Q9 K* Y. [( t) j: c+ }司徒宏咽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漱了口，对仍在吃饭的父母说了句“爹娘慢用，
孩儿先下去了。”起身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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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5 R* x  [* ~' N“站住。”司徒宏喝道：“这几天你留心些，为他疗伤固然是应该做的，但不要与
' x4 Q; ]" c4 f那人多说什么，等他伤好了就送他离开这里。”

7 u  x; @/ }' Z4 b( v) t“是。”司徒宏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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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0 L$ t- }  T- I! v' G- b“这个人来路不明，又不愿意多说，必定是惹了不少江湖恩怨，或者被官府追杀，
无论怎样，你都要小心才是。”冯氏补充道。

“孩儿知道了。”

) b$ A7 }4 [; `: i: N) B8 w0 W“再吃些菜吧，今晚你只吃了白饭。”母亲又道。

' N2 b! x# H# A% i“我吃饱了。”司徒宏说着对父母行礼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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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二更天，司徒宏端坐在床边，看那郝青蹙起眉头，盘坐在床上，背部却倚靠住
墙。他胸口上下起伏，剧烈地喘息着，身上只一件薄薄白色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湿辘地贴在皮肤上，领口是裂开的，昏暗的烛光下，那略微隆起八块肌的胸膛在汗水
, o$ Q: \8 G6 \. o$ X# K; `' @的浸泡下闪着微弱地却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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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将目光再次移至郝青拧起的剑眉，紧闭的双目，挺直鼻骨，发白的嘴唇，他
有种周身发烫又疼痛万分的幻觉。

: R- f. N' T$ E! j. b' B6 y, F! d“你出去。”那边郝青发出低沉的声音。

司徒宏一惊，回了神转念道：“我可以助你逼出荼毒。”

6 A% R% V0 i  n' N“……”郝青睁开眼睛，似欲言却又止，轻叹一声，还是说道：“我已说过，五味
# o4 C- P3 j9 p' z( k毒不比其他的，你内力不够，我恐伤你。”

司徒宏还想争辩，却被郝青拦下：“宏，你既然称我为兄长，就该听我的，否则便
9 A1 i& m/ c, O; a' `# C3 `是无诚心以兄长待我……将你手中的巾子留下，到外间去睡觉，把门关了！”郝青
6 [$ t: i' M6 j% F; F7 ~6 k说完，似很是疲倦，将头靠在墙上，目视司徒宏，强称着对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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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0 O% x$ ~5 Z$ t# ]9 ?5 b司徒宏不再争辩，只得依郝青所说，轻轻退出，掩上屋门。
8 L% j) M6 S8 |6 S- w7 |$ b
外间是司徒宏读书习字作画的地方，暗红的画案之上还摆着几张村里乡亲请司徒宏
5 \$ w+ S9 {( w8 H# @0 N代写的帖子，墨迹早已干透。宏盯住那字迹若有所思，突然间眉头一皱，将那些纸
! j! L4 j2 B( t$ d$ I) u张团了，复又扔到桌上。他回过身，纵身跳了炕间，盘腿，双手放在膝上，微闭双
$ U0 M* f- T* w目，竟打其坐来。
- n* g& N0 |. L1 O5 F- @6 f
$ h: d) X0 E6 l5 V已是四更天，司徒宏再进入郝青的房间时，见他已靠在墙上昏昏睡去，那条白巾还
6 D. u# j% a& {" ]) R" z; l9 D攥在手中。宏轻轻凑过去，将毛巾取下，雪白的巾上依然能看出点点牙印及斑斑红
迹，宏愕然往郝青面上望去，只见那人唇边尽是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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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y# H8 h- K司徒宏拿了盆子倒入温水，为郝青擦去汗迹血污，又取来茶杯，用手指在杯中沾着
4 G/ `9 u1 i. c' ~2 @/ J2 l水轻轻地抹在浩青干裂的唇上。
* [2 t' m7 F3 {! T* ~6 C! t" K
“快走！”随着郝青的一声低沉的呼唤，司徒宏手中的茶杯不禁一晃，有点滴清水
洒在郝青的胸前。

司徒宏看着郝青睁开的双目，道：“你在梦语？我恐怕你再也醒不来了。”宏说话
' z1 A0 D* p8 \; ]3 X! _间无一丝笑容，只是目光中异样的关切与心焦，全然不加掩饰。
; A" w  o5 Y% A$ t0 M, O, V
司徒宏看到郝青眼神一诧，却瞬息如常，悠悠盯住宏，淡然道：“我正做美梦，因
2 ], H! Z& d( l# v) B何吵我？”
2 w: Z3 S3 P& W& r
, D  c  [/ F% d) }& t5 `司徒宏并不在意郝青的冷淡，浑然不绝地微微一笑，问道：“我见那伤处已呈黑紫，
五味之毒想是已经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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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轻轻点头：“不必担心，你也该去睡了。”语气里有安慰之意却也是不容争辩
) W. V, V! G8 h1 z" C6 Y; f地命令道。说罢郝青又闭上双眼，然后似是牙根一咬，太阳穴处的青筋也明显了起
+ |# o6 V5 v) k来。宏明白他依然很痛，司徒宏顿觉自己哪里也随着隐隐作疼。

五、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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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1 z6 [8 X% D8 y( S5 ~司徒夫妇再进宏房间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此时郝青已经倚靠在床头坐着，司徒宏搬
来两把檀木椅，请父母落座，自己垂手站在他们身后。寒喧之后，司徒海对宏道：
6 [  a! T: M0 B9 m# M& w. @" K! S“将你那把云刀拿来。”
9 L! z' V. |* `
4 @4 L7 H# f( p, f  R; l不多时，司徒宏转身回来，手中握着一把两寸来长的短刀，刀鞘看着虽有些旧，但
& X+ i# a7 D$ F1 w. [* l6 o, ]镶嵌的数颗翡翠宝石依然光亮，可见那刀不是寻常之物。宏将刀递与司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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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司徒海开口道：“这刀虽旧，但依然削铁如泥。”说着，刷地宝刀出鞘，寒光
四射。司徒海接着对郝青说道：“我来帮你将伤患处切除，恐怕就是要痛一些。”

郝青看看那刀，目光又在司徒脸上停了片刻，然后正色道：“老人家的好意郝青心
领了，但您不可操这刀。”

& m& ]& Y$ u- x$ y# z司徒海听罢脸色一沉，就连冯氏与宏也是愕然，只听郝青接着说：“您现在身上旧
0 ^4 B# q4 ^7 a创复发，毒火虽未攻心，但每日内力已经是耗尽，操刀切毒要屏神气静气，我恐一
旦闪失，毒火入心，会伤您性命。”

郝青一番话说完，冯氏早已脸色大变，司徒宏也惊得眼睛望住他爹。司徒海依然沉
+ i9 }3 \1 t& v" ^7 F着脸，开口问宏：“是你对这位少侠讲的？”

  R( }* J& q8 Y0 q“我从没有说过……”司徒宏连忙辩解。

1 |/ ~9 G: b& t) v2 U5 f“并非宏所讲，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无论怎样说，您不可冒这风险。”郝青打断司
徒宏对司徒海说道。
' F* z) T) ^9 O3 f: z* B& }$ D: s8 n
$ |' ]4 H4 y# S2 C司徒海目光落在郝青身上，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冯氏焦急的脸色，答道：“但若
不尽快切掉伤患，你依然命不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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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8 h& {; i  u8 j“所以……我自己来。”郝青淡淡地回答。

“这怎使得……”司徒海说着愕然望住这年轻人，道：“你就是在这里只躺着忍耐，
7 g; S: B$ ?# \5 x$ d( b: V也要痛得死去活来，如何自己疗伤？”
. T, c+ G# m' d* T5 W
“我从前做过类似的事情，有把握，只不过时间要长很多。如果您能在一旁助我一
臂之力，将感激不尽。”郝青说着对司徒海一笑，从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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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4 O8 V, z3 y- w8 g/ x司徒海没有马上回答，他略微眯起眼睛，再次将眼前的年轻人打量一番，然后道：
# g! s3 e9 I7 V" }1 p“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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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O& B  P$ y$ {“可否请伯母回避……那伤处在大股，不很方便。”郝青说着脸上竟有一丝众人从
- B* C3 l+ n4 u% H  Q/ f" U未见过的羞涩之态，将一张年轻的俊脸映得煞是好看。

司徒夫妇听着对视一笑，暗想：此人这般模样到才与他的年龄相衬。

郝青从司徒海手中接过云刀，对司徒宏道：“你将火盆拿来，然后也出去罢。”
/ V- n( x) [( y4 C2 t5 z
. L2 ?7 W' B/ y  H“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8 l, y. }! v4 S
郝青笑道：“在这里看着做什么？又不是有趣的事情。”

“或许我能帮你。”司徒宏眼中已流露出恳求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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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盯着司徒宏的眼睛，目光突然柔和起来，说：“你已经在帮我，这刀是你的，
$ p# I: L! F! _或许今后我有许多事要请你帮我。只是这次……宏，依了我，好吗？”
" k7 U% P, i4 S; x
司徒宏眼中似是一涩，莹光闪动，只好低了头，转身出了房门。

六，知己

5 h+ j( G) t& l4 T. _" P6 U初冬的翎川并不全是冰天雪地，温暖的阳光下，几天前的第一场雪已经化的不留痕
迹，雪水滋润过的路面不再有往常冬日干瑟感觉。司徒家的院子虽说很小，但布置
得极其精致，青石板的小路从院门一直通到两间正房门口，通往两边偏房的路则是
红砖路面铺成，中间或鹅卵石或是些花草相间隔，那些花草因天气寒冷虽已破败，
但种花草的地方全部用青色的碎石将土掩盖，几只枯叶散落在上面，形成反差的美
* P; U# d/ O* e+ H8 b7 S3 W感。

司徒宏抡着斧头正在劈柴，眼见已经劈好的柴火整齐地码放在墙根下面。他虽体态
+ U2 \& h$ h* c, v. J* v+ h略显清瘦、双手修长，但干起这样的力气活一样自如。宏的青色衣衫渐渐被汗水浸
3 |9 v" Y, `. N+ q+ C透，许多地方已经粘在身上，宽阔的肩头，细长的腰，鼓翘的臀若隐若现。

5 L9 W7 q* ~: D0 g6 P# E* @6 N司徒宏抬头，见郝青正坐在门口处注视自己，心头一热，不由得开心起来，便冲郝
* L! e+ ]' Q( J( m1 z8 p青笑笑。郝青也对他一笑，依然看着他，却没有说话。自那日疗伤后，郝青恢复得
0 }0 N; y5 L6 Q# E' {很快，几日后虽然双腿不可行走，但郝青硬要称着挪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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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o5 V3 U# z5 Y“青哥喝些水吧。”此时司徒宏已经洗过脸，只是发髻有些松散，两耳边分别一绺
! }; k, o7 ~5 t4 j: G' v- G4 {% T乌发垂下来，衬托着面颊上的一抹红润。他为郝青倒了碗茶水并递了过去，自己也
端了一杯咕咚咕咚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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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雅致的小院一定是你娘布置的吧？”郝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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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w6 t7 Z1 I8 |+ ~' K“是我，我自己想的，然后找工匠来修砌的。哥哥果然觉得好？”司徒宏已经放下
) O( n  D4 D' @! a手中的茶杯，坐在郝青对面的椅子上。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没笑，但言语中透出喜悦。

“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才艺。还有你的那些字画，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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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耍笑我吧？”司徒宏这次笑道：“其实无论是庭院的布局还是那些画，都只
* f; g2 Q# w$ v5 m" s不过是工匠手艺人的把戏，哪里称得上是才艺。”
5 D* D8 f8 C8 ]
+ |. F/ m/ W6 H, G9 ~郝青并未答腔，他似是若有所思，然后又开口：“我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其
3 n' J+ z0 h1 D. m  }; ?& u实对书画并不懂。见你房中那幅＜群山幽静图＞，让我想起四年前在越山时的情景，
9 C1 G. Z  S9 F& J面对高耸山峦，似天边的柱石，欲不知何去何从。观你的画，又一次让我如临其境。”

  y, N9 d% a" g( n6 g7 _& H郝青语气诚恳，又似心底波澜微起，有百般滋味却掩饰下来。

司徒宏痴痴注视着郝青，也不知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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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9 y  K! e8 F" p“宏。”郝青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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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这才微微一笑，依然盯著郝青，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却化作一句：“知我
者，郝青也。”

2 T" F; B) i6 c% \1 Z二人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

七、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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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5 y8 d& O+ D, Z2 H) L4 n太阳还未落山，司徒海来探望郝青，并如往常一样，让宏将晚饭送了过来。客气寒
喧之后，司徒正欲离开，却被郝青叫住，只听他道：“老伯，也许晚辈不该多嘴，
# o+ `% u7 m2 a. d6 p5 H- `& u7 C但您这旧疾若不尽快除了，恐会伤及性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中的可是梅花毒？
江湖上俗称的张月毒？”

# N% D3 Z( r8 ]$ g5 l; o6 @司徒海答道：“正是。但请问郝侠是如何猜到的？难道你对这些个毒都深知其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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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司徒海不得了对这年轻人刮目相看，观此人的年纪，二十几岁，但功力
之深厚，早已不是普通侠客能比的，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却遇事沉着冷静，处事
得体稳健，疗伤时意志之坚韧，胆识之过人都令司徒海惊讶不已，如今又一语道破
自己所困之毒，暗忖着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其他的毒只是一般的了解，但月毒却知道得多些。”郝青说着见司徒海一脸警觉
与疑惑，又继续道：“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那魔头，他最阴险的招数莫过于这日、
月、水、火、土、木、石，这七种毒招，也称杨七毒，其中月毒是最温和的，不象
$ a' L' _$ ?* {/ @6 T& V其他的几种，一柱香的功夫，甚至几步之内就令人丧命。”

“那魔头是不是早已命丧黄泉了？想来那时他就到处是仇家，要杀他的人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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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轻轻一笑，道：“此人如今是江湖上一大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说他活
着，却二十年没有人见到过他，若说他死了，却常会传出哪个门派的武学秘藉、传
世之宝被盗，或是哪里山寨的金银钱财失窃，然后几百号人一夜间尸横遍野，接着
$ [% v% _  `1 H/ u0 V& G" |7 w谣言四起，有说死于张七毒的，也有的说是被他那招魂剑挑了的。”

司徒海听着长吁一口气，没有言语。

4 l' F9 b/ k$ y3 q+ N% N郝青本是看着司徒海讲话，一抬头，见司徒宏站在司徒海身后正听得聚精会神，很
是上瘾，就笑道：“宏不知道这些骇人听闻的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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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海这才也回身看着司徒宏，厉声道：“小孩子家，不要听这些，去你娘那里！”

( t# ~# k9 h3 @8 C* b. S- e青哥比我能大上几岁，他能讲得，我就能听得。”司徒宏回答。

司徒海听宏如此讲话，正要教训他，却见郝青对问道：“老伯当初被那魔头所害，
如今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 O2 R+ V( [" t+ _* Z: O司徒海答道：“已经有快三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会知道……”司徒海说着
0 |: Z8 ~& d8 U7 J4 D: G: g: g' `似自言自语：“他害人的手段确实高明，竟是几十年后应验了他当初的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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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M( j  E) x郝青面色祥和，嘴角微微上翘，似是轻笑，却目光冷然，又问道：“当初那张春因
5 F% A9 X+ j4 Z2 z何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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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都令人啼笑皆非，那时我还年轻，他才不过十几岁，结识之后，为武功，为
' M) H+ _6 f8 R! ~& {朋友，甚至为好看的女子，总有些纷争，他就出此狠手害我，好在当时并不觉得怎
6 ?, x3 T9 q$ v) X1 T样，我偷取了他的解糖，想着离他远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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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笑道：“原来老伯与那魔头有这样的旧交，都道此人行事乖张戾气，手段阴狠
毒辣，他真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可怖？”

- L# l; T) a& L" I3 D  C  s“我不清楚如今将他说成什么模样，其实他长相并不见有奇异之处，甚至容易让人
有淳厚老实之感。只有一点，便是他欲得到的东西绝不罢手，可不择任何手段。”
司徒宏说到这里收住了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你大病初逾，该早些歇息。”说
着便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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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1 b/ z- D“老伯，我有一套心法，应该可以破这月毒，您可愿一试？……”听郝青这般说，
司徒海愕然停下动作，诧异万分，而宏则是满脸敬仰之色，精光转动地盯住郝青。
郝青接着道：“只是这心法有个欠缺，不可在这寒冬腊月操练，也不能是酷热盛夏，
& b2 y; u% C! a" \冷了，心法与月毒不能相触，必解不了这毒。热了，心法与月毒交锋，体内定大燥，
若外界再热，会伤了气血。”

4 j$ O8 R4 `& t! D8 c% P“象现在这样在家生隆起火岂不是好办法？”司徒宏一旁插嘴。
5 _/ M( r( a. ~: [8 f& U9 G0 t$ X
2 ?/ F1 |- s7 M+ N: ?  N) ]) }$ Y" T“更是不可，炉火为急火，搞不好会入魔。要找一个暖而不躁的地方，只需潜心修
炼十天，月毒必除。”
) c* M$ ^& n8 N4 o( T$ }/ Q2 c
! v: ?2 r& u8 _$ @司徒海问：“你这心法从哪里得来？以前可有人试过？”
' \9 L$ N# ^  C0 j( C3 ~" W8 {
; A2 W) u0 C4 s) M/ j郝青却没马上回答，司徒宏还是第一次见郝青言谈间有片刻的犹豫迟疑，但瞬间即
逝，郝青眸光冷然着答道：“江湖上有人试过此法，已广为人知。”

司徒海似是想了一会，这才道：“那就请郝少侠将心法默给我，我再想想哪里是修
" ]& h4 v9 M& [7 _4 H炼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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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张绢册递给司徒海并道：“这是心法口诀，在何处习炼或
0 _' R0 U$ c0 Y" `& T6 q是修炼与否老伯都可再斟酌……”

司徒海听了这话也是一笑，问：“修炼与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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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 d# j+ T& b+ X“想来不必多言您定是明白，我只想说我们本素不相识，司徒宏将我救到家中，又
1 z, N8 g2 a3 g承蒙您为我疗伤，这恩德我今生不忘，能助你去除妖毒是我的本分，决不会有其他
邪念。”

3 w' D9 {: B" P) j& b司徒海听郝青这般讲更是坦然笑道：“年轻人，你多虑了。”

! o7 ^* Z& d0 F3 m9 T) A郝青也随之笑笑：“那便好。”

八、表白

9 z' P  w- _/ N; `初晨，天尚未大亮，凛冽寒风一夜吹过，将司徒家的院落扫得异常洁净。宏早已被
父母叫到房中，他知道爹娘是要有事嘱托。
/ n4 d' @5 c6 Q( ]9 v7 S
7 ?8 o7 R3 B: x. o  }* y( G8 A冯氏先开口道：“宏儿，我与你爹看了那心经，与月毒确有相克之处，不妨依照那
1 @/ ~8 W( j0 e0 f: W* J& z郝青的讲法一试。况且现在我们也无其他计策可施，你爹这荼毒要解已是迫在眉睫。”

司徒宏微皱眉头，说：“难道爹娘真的怀疑他的意图？昨日里爹不是说从不以小人
之心待人。况郝青兄为人坦荡，顶天立地，你们……”

* o$ G5 V  `; F“宏儿……”冯氏一声轻呵，语气里不无责怪：“你自小到大在我们羽翼之下成长，
0 B9 ~7 [2 x' j1 L. ?% N3 j5 q我们所居的柳家村也是民风质朴，你对人对事都是一片坦诚，这本没错，但江湖多
险恶，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个防范之心总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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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懂，可那郝青兄……”宏又抢言道。
9 z  O, f: M/ P- L) ]; [+ y
- p5 ?% e, A) a; k7 v) A. |“此人虽然被你所救，却从未讲过自己是哪一门派，又是因何受此重伤……”
5 Q3 n, O2 X! w
  W+ \' |2 R' [“他早对我说自己无门无派，闲云散鹤般在江湖度日。”

8 R$ T, l; p3 v% j  N2 }“笑话！”司徒海冷笑道：“闲云散鹤能一人重伤落难于此，而且有不能言表的苦
衷？再者我们虽然隐居在此，江湖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从未听说郝青的名字，看
) E  [! g% V1 Y/ J; s6 F他年纪尚轻这也是情理之中，但以他的内力，我不信他没拜于哪个师门之下，再看
他言谈的气度，疗伤的胆识意志，也绝不是初入江湖的小辈。”
" V# U) @! \% Q6 l2 D. D
司徒宏被爹娘说得不再作声，只听冯淑秀又道：“你爹与我也不去远处，过了鲁封
还没有出翎川，就有一好去处，四面环山，地热河又横穿此地，所以如今依然温暖
  _' v; U+ H$ C; L( S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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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要去？”宏问。
& Y' \: ]/ a, |
“你爹一人去，我不放心。”冯氏说着与丈夫对视了片刻，那其中的柔情自是不必
3 M2 S& Y6 n; ^$ s9 T) p/ i7 @言表。

2 Y- z3 O3 E; b4 w+ i3 T% X1 W“心法修行十日，我们有十四五日必定能返回，想来那郝青的伤也大好了。你与他
在家中好生相处。我们虽不全信他，但也不觉他会图谋我们哪里。”

此时司徒夫妇已收拾停当，三人已出房门来到院中，司徒海想了想又对宏道：“我
- S4 j) J! W# k4 J, [* [/ `们出门便不打扰郝青，你对他讲就是了。另外，自我被毒根困扰，外面大小事宜都
  V7 S/ [- `; y1 \2 z3 W/ o* [你一人担当，我们走这几日，家中一切交与你爹也放心。”

宏听着心头一热，答道：“其实这些日没能为爹娘排忧解难已是孩儿不孝，还请爹
- z1 t0 S  t% s2 B; w娘一路保重，破了妖毒早日归来。”

送走父母，宏回到自己房中，想看看郝青是否睡得正酣，於是走到里间门前，挑开
棉帘，轻推房门，只见郝青早已穿戴整齐，端坐在床榻上。

9 O9 ?4 L/ x( M# q2 o& g宏笑道：“青哥起得早，我爹娘一早出门，恐是扰了青哥休息。”
6 n% Y  G* j, n7 S
郝青也笑道：“哪里，我早已醒来，知道两位前辈不愿太多繁文缛节，又想他们很
快会归来，便未与他们道别，恭敬不如从命了。”
' }  |: j# S+ e# f% M* Z+ ]
( K3 S: b  E9 l3 h0 B: D, [- Q“说得是，他们再回来时，我爹一定又与从前一样体态康健，精神攫烁了。”司徒
宏面上带着欣喜之色然后又问：“青哥是何时看出我爹毒根在身的？”
  ]+ b3 m  E; e1 M, }6 k/ U' }
“从见前辈的第一面时就知道，但并不确定是那月毒，后前辈助我疗伤，我见他皮
肤之上有梅花状红润才知晓的。”郝青说着停顿片刻，再道：“宏，看你这般信我，
* Z0 h3 E; P; ]9 y- E! _. \" p我自不会让你失望，实不相瞒，这驱毒的心法我曾亲自试过，你爹定会痊愈。”
2 K& c/ ?6 h) R1 x* t* v
司徒宏见郝青说话时朱唇皓齿，面色虽无红润，却是有麦色光泽，明眸沉静又灵光
0 s. ]; j4 f) I4 b0 G! {游动，笑容真诚友善。一时间宏似受了某种蛊惑般望着郝青悠悠道：“郝青兄是铮
6 m4 z5 K. s* j# J铮铁骨，血性男儿，司徒宏不仅信你，景仰钦佩哥哥，也……”宏欲言又止。

. ~3 m" w. w9 m( e  j2 a- x郝青此时一改方才的坦然神色，二人目光相接，郝青似在审时度势，又有温情绵绵，
  \# s2 y: u! `3 A3 B* c4 i2 V只听他道：“宏，我想问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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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r. c# N0 m$ X! l: ]“请讲。”司徒宏说着也不回避郝青犀利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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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愿意与我交好？”

6 v4 ^+ l; C" R0 f& {“……”司徒宏神色诧异，面带桃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再看郝青目光炯炯，
一脸郑重，无一丝戏谑之意，便镇静了开口：“我仰慕哥哥多时……只不知你是何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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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一笑，头微微一低复又抬起，朗朗道：“宏虽年少，却是举止落落坦荡，一身
5 u6 z4 ^+ l  }. {; c+ h8 \豪气，风度不凡，令郝青敬慕，但我知你心高气傲，生怕折辱了你，故斗胆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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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9 R0 l$ z5 p% J- Y& H9 Q3 X司徒宏听着只站在那里憨笑，二人都不言语，却是心潮起伏，似等待爆发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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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n  Q6 g) `* `“师傅，请开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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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习武的学徒来了。”司徒宏面色潮红，无奈笑道。

5 k4 U# R2 G1 a9 P& B“去开门吧。”郝青笑容里尽是安慰之意。

九、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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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a' g+ O. z3 d5 K: v日光西沉，司徒宏打理过家中一切事宜，竟无一丝疲惫之感，又到外面包了牛肉，
9 f9 ^6 k8 b, E+ A' P打了两壶酒回到家中，见郝青正在炕桌前习字，走近处细看，字虽写得平平，但聚
精会神，专心用功的姿态却是可亲。

& S6 K! H) o& U0 [  \) P3 R3 \+ d* p“让你见笑……”郝青说着抬头笑道：“我读得书少，最多看看兵书战册，研习兵
法布阵，其实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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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5 Y! G0 b7 T“你这字看似不端倒有放荡不羁的神韵，但笔力不足。不必太拘泥于笔划的规整，
3 h  N% ~. z2 e气力着于手腕处，再如舞剑般一挥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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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一边左右看着自己的字，象是揣摩宏的话，然后沾了沾笔，屏气写下“司徒宏”
# a8 s1 ]% w9 F/ |' u# }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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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2 f3 E# R$ P# c- I宏看着笑道：“这字好！以青哥悟性之高，早该请名师指点，定有不凡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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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莞尔，边配合司徒宏将桌子收拾干劲，将饭菜摆上，边道：不要说请名师指点，
就是识得这些字也是偷学来的。

司徒宏听着猜测郝青必是家境贫寒，又想到父亲说这人武功是拜在哪个师门之下，
於是问道：“在武功方面，哥哥应该是哪位名师的高徒吧？”

1 p& k7 d/ ]% J% @$ s- A“没有，我今生从没拜过师，倒有一人我心中一直尊他为恩师，从他那里学的不仅
0 R9 Z' I+ y; b' u! d- \8 Z2 ]是剑法，还有为人之道，只是我们仅以朋友相待。”

司徒宏与郝青分别落座炕桌两头，宏为郝青斟酒，自己也倒满，然后举杯道：“我
敬哥哥一杯，祝青哥早日康复。”说罢引领而进。

郝青拿酒壶，再为司徒宏与自己斟上酒，道：“这第二杯我敬你，救命之恩，呵护
  ^+ O* H; X4 }之情永生不忘。”宏听着会心一笑也随之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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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次将酒斟满，宏看郝青望着酒杯轻轻一笑，问：“因何发笑？”

! M- ]; e8 j' Q: ~郝青答道：“此杯应该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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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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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i6 L" W% h% G7 \“为你我相识之缘分，此乃天意。”

6 h. R" H; P1 p$ y8 q此话一出，郝青、司徒宏都有窘迫之态，欣喜中带上羞色。二人无言，默然举杯，
目光相接，款款深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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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8 ]4 N' n1 `3 t3 M) j之后二人似都不知如何自处，便只静静饮酒吃肉，郝青先开口道：“宏，我想对你
' x: H3 d, M& T2 c: X讲些实情……一来，我真名并非郝青，应是张澍青。二来，我是绿林中人，此次因
8 F: ^$ N9 o& Q官府追杀才至此地，三来，我在江湖上仇家很多。”

司徒宏听着，放心手中竹筷，问：“可说完了？”见那人摇头微笑，司徒宏也一笑，
) B) V, B- x6 I0 [) z* d7 `又道：“张澍青……好名字，我以后依然可以叫你青哥……绿林好汉，只要不滥杀
无辜，仍令我敬重……至於仇家，日后宏与青哥并肩行走江湖，定助哥哥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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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青只静静看着司徒宏，目光中全然不见往日的淡然镇定，似有大悲大喜，异常
心动。只见他双唇用力一抿，并不答话，从桌上双手端起酒杯，拱手，望定宏，杯
, ^) ~1 x" w2 `4 C- y/ w7 b至唇边，仰头，先干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