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无地自容 & @0 S/ _) _3 }* d) @! D1 V2 B& h' J
5 c H: u! k( a 进入秋天,心突然就慌起来。天越蓝温度越低,树木在风中甩着头,掉着叶子,象热跳脱衣舞的舞男;枝干裸露札伸着,清冷,没有欲望。 . ]7 Z, D: u6 ]5 x+ p s, r' \& C
黄秋生在这个时候回到这个城市,叶枫多年的朋友。又是一年不见,他的笑容憔悴了不少。记得几年前,开着车穿行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他对叶枫说着如何如何,一辈子也不变。傍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黄红的一片。那时叶枫很开心,因为他想,一个30岁的男人还能博得这样的情话,还可以如此轻松地恋爱,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 v5 [- @: Y5 G! X1 f/ O; y M) i
4 M* B, l. z7 d6 ] 庞大都市里,漂亮男人象三里屯的酒吧一样多得让人眼花燎乱,或许更象架子上那些名目繁杂的酒名一样不可挑选。当然,爱情的事情不可能象物质挥霍那样自如,你足够有钱,却未必会足够有魅力。
( q9 Q! P$ V7 ~/ k1 G 所以,当看到黄秋生并且心动了的时候,叶枫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他面前,要了杯烈焰青春,一种鸡尾酒,并用火辣辣地目光盯着他。红色的液体演示着情欲,毫不夸张的故事在酒水进肚时萌芽。
Z( y& x1 f% k" R 记不得详细的过程,有没有地挑逗的词汇,反正黄秋生上了他的床,在床上他表现的象个处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充满忧伤,叶枫觉得自己伤害了他。 # o2 Z# _# A, R. i5 ]
年轻些的时候,叶枫觉得一个人的才华和容貌是让他爱的前提,素质人品是辅助的前提。叶枫的许多朋友都是这样的,才华横溢,持才傲物,一个个昂着头象骄傲的鸭子。和他们的交往并不让人感到多愉快,比较而言,黄秋生似乎显得单纯而可爱。
$ ^- `" `0 O: _4 L: x2 R C 1 \8 o! U9 ]4 D4 J% z5 M* r
叶枫爱他爱得一塌糊涂,他觉得黄秋生一样爱他,生活因此象鸡尾酒一样被调和的美妙无比。春天花会开,夏天会着来,秋天花落去,冬天暖梅香。一年后,叶枫才知道,看似简单的黄秋生,内心其实象火山般膨胀勃发,不可轻易降服。
: r+ [6 p7 ?* m/ w 也才知道,和聪明人相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爱与恨都不轻易表露,你可能走着走着就掉进了下水道。 ; r. L- T- T; @' N& X
黄秋生在酒后说出:“你不会是我的唯一,也不是我的初始。”叶枫有点心痛,他觉得,自己肉身普渡之后,得到的这份爱,依然不纯正。也许生活中没有真爱,相爱的人们不过是在相互蒙骗。叶枫知道他有偶尔的不忠。
% R/ l5 u0 l2 \2 v 那年,黄秋生告诉叶枫说自己有了新的爱情,一个美女,他应该结婚生子以续香火。叶枫坐在沙发上,抽完一包555后说:做你想做的吧! q, }' h8 N$ r& q$ g, d
' ^% Q" n+ t- T1 p# \3 `3 ^) C" k
据说那个女孩子颇象关之琳,叶枫偷偷去审察过,装着漫不经心地擦肩而过;果然象,身上散着范思哲香水的味道,那股味道是他不喜欢的。 , t! V* X9 M* r
黄秋生带着那女孩子来家里做过客,叶枫微笑地招待着,端茶供饭,看他们亲热,搂抱,留下他在另一个房间里心痛。后来黄秋生搬出了叶枫的房子,与关之琳女孩两个人去了深圳。不想自欺欺人,叶枫与他们一年多都没有见面,偶尔打个电话,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 q. S, t/ I% v5 t8 O* X' s. u
再有一次,秋生回来的时候,特意住在了叶枫这里。旧梦重温时,两个人很久不同床了,彼此都感觉陌生。裸体相呈,躺在一起却没有兴致;才知道,肉欲也会随时光的隔离而枯萎的。 ) y+ M ^6 q: j; v6 k$ A# M) y9 H% U
有时叶枫觉得自己都是个无欲的人了,应该入佛门;数年前,有过一夜六次的记录,两个人都汗涔涔的,却乐此不彼,直做得骨头都发酸麻木了。 . k0 H$ j, t5 D; u
4 Q$ ]) i! J+ x4 ?
也许人一过三十而立就衰老了,开始有意无意中变得珍惜一些东西,情感与物质,诸此种种。 ) I5 B6 i# U, G- Z. X7 S
当秋生提出分手时,叶枫深痛过,但没有绝望,大度地欢送了他,看着他跟那个女孩子在楼下的背影,然后爬在窗台上向地面洒雨。秋生最终没有结婚,只是同居,网上也曾传过几张相片来,跟女孩子站在繁华的城市背景前笑得阳光灿烂。
( y* M- s0 h; O! c0 a( q' O 叶枫的痛苦与郁闷焦灼遣放在诸多陌生人身上,汗水与泪水都不保留,肉与肉的叠加撞击是寂寞的有效杀手。深夜里灯光闪烁,魅影烁烁,只有站在洗水间的镜子前,才能看到眼角与唇翼浅浅深深的纹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欢快放纵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象童年被自己放跑了的一只小老鼠。
9 M2 M. n* j- Z1 F 偶尔想起一些往事的时候,也会心酸,爱过的人与不爱过的人,笑过的日子与哭过的日子。生活真是简单呀,象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你手里的那支铅笔轻易就划下来了。 + g' k/ m! X, b: K* O
为了活的快乐,有时也欺骗一下自己,吃一口盐巴后再喝一口蜜水,生活在精神的苦闷与物质的丰足中蜿蜒而行。 6 M& B1 s7 R/ v4 E
叶枫固执地认为,爬一堵八十度坡的墙比爬一堵九十度坡的墙要容易,如果墙一样高。后来叶枫碰到了PETTE,相貌与黄秋生相仿,笑起来是清楚的,欲望与喜好都写在脸上,没什么内涵。叶枫想,只做个性友吧,在床上的感觉都一样。
( b% n; h% k( T" q8 [* n. {, b( E( q 有时叶枫觉得:闷上眼睛,老母猪都也可能变成杨贵妃。欲望嘛,不就那么回事:通过N次活塞推拉,达到排泄的目的。 1 K: e3 Y) U+ l' q9 }! @
据说男人与男人间的运动也有高潮,叶枫没有感受到过,他不相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一个怀疑论者,这真让人悲哀。
" m% ?1 [( `. p! Z2 c5 ` , \- [6 A- E1 o- }: v8 `
关之琳女人去了美国,抽走了黄秋生的不少家资,他的小公司因此倒闭,并且很快与他提出分手。叶枫听了,替他感到惋惜,竖着耳朵听他诉着苦痛的简历。
! J3 E$ Z. g: j9 V( ` 喝星巴克咖啡,对叶枫来说无疑是一个精神阶级的高层。叶枫决不会让自己从吃大排档的地方拉回一个人来,很久以前,黄秋生就喜欢坐在咖啡馆里慢慢地吮一杯,同时看书,是时尚杂志,彩页的。这是叶枫喜欢的一种姿态。 ( I" N. Y. r. b+ G: u s& e
PETTE从他这儿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叶枫很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不是过是金钱,金钱叶枫并不看重,他觉得轻易地赐予是对别人人格的极大不尊重,他不想亵渎这个神秘的称号。PETTE很快离开了他。叶枫笑了笑,然后下楼去星巴克咖啡喝一杯。打击与失望多了,人已经麻木;象爱爱时矜持而傲慢的高潮迟迟不来,肉体已经没了感觉。
) F( m0 s( N5 O# r( h- N4 g/ j 这次看到黄秋生的时候,他明显已经世俗些了,喝着袋装的冲泡咖啡,听流行的情歌音乐。面目有些滞呆,看到叶枫时他笑了笑,叶枫觉得他不如几年前好看了,甚至不如一年前好看了。黄秋生说起一些往事,说得叶枫心动神摇,差点不能自恃。但他想,当一个人对你说好话的时候,他可能怀了另一种目的。果然,最后秋生问:他己能不能搬回来跟他同住。叶枫笑笑,说我也许要结婚了,用这个假话当借口推辞掉,心里居然不感慨,不后悔。
q# R- Z7 P# Z3 O 黄秋生讪笑一句:“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3 _" g5 d5 G: R# B' g9 t 走出来站在广场上,许多孩子在游嬉,空气中浮飘着许多肥皂泡,风一吹,都碎破了。
: @ ~& u8 l& U, c 秋生在背后说,其实我们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留不住任何一个泡泡,所以,都在努力地追逐着它们,去一个个把它们戳破。 " t, e' n* F0 L
叶枫觉得自己在那一时有点失落和心冷,恰好听到很久前就熟悉的一首摇滚《无地自容》。蓦然想起自己曾撰写过的歌词:岁月流迁中,谁改变了你的初衷?往事都随风,我无地自容……在这些幻视的词汇中,一些影像就此破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