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安》 BY 静之声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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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圣诞夜。 " B( @! s# D: K! }, g3 |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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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唯又打电话来,这已是今天第三通了。他问我想不想看《英雄》,我依旧是那句:“对不起,我没空。” 1 V3 A+ d9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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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安约你,你就有空了?”他气愤地嚷道。   d* r' [9 P; D5 ?7 R; N4 N

! Q, Z3 v' @! k* `6 [1 k“可是,他不在了。”我很平静。 & i: i& F+ U" {

; w  N# {8 @4 t3 [/ g" h# E4 j" ?“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呢?”他说的很温柔,所以我发现我眼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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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o# Z/ f& S8 H“我不知道,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说完后,我第三次结束了通话,同时拔了电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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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说不清,安,你去世三年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圣诞节不单独和任何一个人出去,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早早的从单位回来,然后仔细翻看和你一起的一切:照片、信笺,甚至是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和着几分微笑、几行眼泪,很平静地迎接圣诞的钟声,我感到很满足。好象你没有走,还和从前一样,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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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阿唯,他从认识我就一直在等我给他机会,你应该多少知道的。你在的时候他只是默默隐藏着爱情;你走了,他仍是没有机会,这让他很痛苦,其实我是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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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0 S3 r; ]* U突然想一个人静静,于是熄了灯,坐在床上,看着朦胧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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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格局还和三年前一样,家俱仍是没有多少,你的轮椅还在,只是已好久不在这空空的屋子里滑出让我安心的声音了。那时,尤其是做饭的时候,听见轮椅在木地板上滑过的声音让我有种幸福的感觉,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在,你在等我的饭菜,你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虽然那时你已经失明了,但你的眼睛依然是明亮的;那时,你真的在,在和我一样的付出和享受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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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B$ _4 Z* x& ]闭上眼睛,满是你的笑脸,即使是被推入手术室时的最后一面。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的心里总是那么阳光,似乎没有一点点不快乐,和你隐藏起来的日记里的,判若两人。 9 `1 n& I( t% M  l9 L7 Z' v

( J% b7 I4 n. c, G; g和你相处了二十二年,却只共度过两个圣诞节,现在想来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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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满街快乐的歌声,满眼红鼻头老人和蔼的微笑;今天,我又特别的想你,安,我还是一个人,和三年前你离开时一样。给我寄个美好的梦吧,不要让每次梦醒后都是我哭得干涩的眼。安? 0 V9 L$ K- u3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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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我们的故事在这里发表,可能你不希望太张扬,可是我希望有人能见证我们曾经相爱的事实。我会努力不泄露我们真实的身份,我会以一种小说的形式完成它的,好吗?我的很多朋友都关心我们的事,包括曾经和你提起的阿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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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同意的话,今天,圣诞钟声响起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一个久违的微笑。 ; G! ?0 q' \" e% d" ]. a2 u

- f- z( n" S+ B# L( `爱你的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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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评论9

沙发 2024-10-10 12:37:58 | 查看全部
北京很有历史的一条大街,很有悠远的一条胡同,很有人情的一个四合院。这就是我和安共同度过童年和大半个少年时代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值得记忆的东西,也有很多能见证我们成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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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X; ^  M& A“江南哥哥,加我一个吧。”安小时候总是这样乞求我,让我很有点自豪的味道。现在想来,那时可能就已经被他的柔弱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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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很瘦,头发又黄,大家都叫他“毛猴”,我可能也这么叫过他,可他说不记得了。 8 o# H; m" ]1 R' {2 S6 x

) g5 k# ^  M  R3 y0 B! E曾经在那一帮住四合院的男孩子里,要么比我大好几岁,不和我们这帮孩子玩;要么就比我小,只有一个和我同年的男孩,还没我块儿大(小时候我还是很壮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成了小团体的孩子王。他们几乎都听我的,包括小我两岁的安,虽然我一点都不霸道。现在想想,真不知他们怕我一个不足一米八十,不到一百二十斤的人道理何在。 # L4 g. f6 m. z* G  t

' l+ o3 @5 T. f7 \3 D8 P那时,我们男孩经常玩一些“警察抓小偷”、“坦克大战”之类需要一定“体力”和“速度”的游戏,安的样子显然没有人愿意加他,我也只有在人手不够的时候才开恩。然后看着安高兴得直跳。他真的是一个极易满足的孩子,我一直这么认为。但尽管如此,更多的时候,他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玩“过家家”、“捉迷藏”之类的东西。然后就经常看见几个死丫头让他干这干那,像使唤佣人那样。我对她们的讨厌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但我当时也有点对安生气,因为他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说他是“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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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p" P& ]" ~- {记得一次,玩“骑马打仗”,因为是我提议要玩,又没有人愿意和安搭档,只好我来。安个子小,背我是绝没可能的,所以,只好我当那个卖苦力的。他很轻,在我的背上很老实,所以我们成了牺牲品。那次我很生气,好胜的性格,加上碍于面子,我狠狠地说了安。具体说了什么不记得了,但好象是骂他软弱无能,他头一次被我说哭了,一个劲儿地抽肩。我怕被我妈看见会数落我,只好又劝他,弄得最后我袖口上都是他的鼻涕和眼泪。这件事后来也成了安说我凶狠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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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O1 D# t( x! ?; I: f2 K7 t从我记事起,安就没有宝宝。后来懂事了,大人们说在安不满一周岁的时候,他那本就有严重哮喘的宝宝没熬过那年冬天。除了四合院中那两间半西房,什么也没给他们娘儿撒留下。安的姐姐平心当时也才有八岁,所以郭姨(安的妈妈)不好再改嫁,也就一直这么过着。 ' `. I  j+ J$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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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刚生下来就很瘦小,她妈希望他平平安安,所以就叫平安。 3 y! n4 v: J! W4 `: w: U# v( e& C

! H/ B/ d9 f( h1 Z5 [/ H9 R小院里有四户人家,和气的很。张家爷爷,奶奶是一对退休的老干部,在小院里算富裕户。两个儿子就都各自有了家庭,有时候半年都不回来看老两口一次。所以他们挺疼院里几个孩子的,尤其是安和他姐姐,有点什么吃的都惦记他们。我还记得安敲我家玻璃,等我出去时偷偷摸摸从兜里掏出几个荔枝,说是张奶奶给的,没几个,不能让人知道。在我们小时候,荔枝在北京可是很少见的,虽然已经有点不新鲜,我还是吃得很珍惜。我记得当时我还跟他说,等我挣钱了,我一定给他买荔枝吃。他笑的那叫一个甜,好象都吃到我送进他嘴里的荔枝似的。但很遗憾,最后还是他先比我挣钱,先给我买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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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U: d) [% j6 z记忆里安和他姐姐的衣服都是人家给的,有的是别人穿不了的,有的是不喜欢的,反正都不怎么新了。我就给过安好几条裤子,那时他比我矮,所以老是挽起一大块。直到平心进了中学,才穿上了新衣服──校服。至于安,他幸运得多,上小学时就有“校服制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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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姨开始是没有工作的,后来丈夫去世了,才进了丈夫的厂,和我妈一起成了纺织厂的工人。纺织厂的工作特累,我妈每天回来做完饭连碗都懒得刷,可郭姨还要在一里地以外的小吃街上支煎饼摊。那时,平心刚上中学,安刚上一年级,全家的开销都靠她一个人了。小学校离我们胡同只有两条马路之隔,所以一般上学放学我和安都一起,不用大人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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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院里可没有热水器之类的东西,所以都去大澡堂子。安小的时候,坐在家里的大盆里洗,后来随郭姨和平心去女澡堂子。每次看见他又提着东西跟在平心后面时,我就羞他,然后老妈会在我屁股上狠狠拧上一把,这时安就偷笑。后来,安长大了,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出入女澡堂了,所以我和老爸去洗澡就叫上他。 , G1 a0 I5 A! n# G8 S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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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和安一起洗澡的情景。那是春节前,大概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比我矮了将近一头。他的身子躲在厚厚的棉衣里时看不出有多瘦,等到我们赤身相对时,才觉得他瘦得离谱,看得叫人心寒。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应该好好照顾他,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比他大,就因为他叫我“江南哥哥”,就因为他没有宝宝。 ! }" M$ j2 v$ \1 I) b

; S9 a! V' t2 m; y4 p- S% ^# K: V那天回家,就听我爸和我妈说“平安这孩子太瘦了。”“能不瘦吗?你看看小郭,半年都不炖回肉,那孩子正长身体呢,看着还真是怪可怜的。”当夜,我就决定了,我要照顾他不能光说不练,必须要以实际行动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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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8 s/ ]* C6 A6 ]( ~2 Y2 x第二天一早,我就揣了两个大包子给安(那是我妈让我吃的,我吃了一个,骗我妈说都吃了,我想当时她一定在纳闷我怎么吃的这么快)。安看见我从兜里掏出的包子觉得很奇怪,也不伸手接。我问他干嘛不接,他说他吃了饭了。“吃什么了?”我问他,他没话了。我就知道他总不吃早饭的,因为郭姨早上要去卖煎饼,即使给他做早饭,也是不放鸡蛋的一个大面片。 ! J8 F' `; Z% h, ]/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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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包子是我硬逼着他吃的,他一边吃一边还说“真香”。结果我那天没上两节课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大了以后,我讲给安听,安说我那两个包子没把他给撑死。哎﹗真是枉费了我一片好心。 6 D( K9 o! y5 K. Z5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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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是偷偷省下早饭分给安吃,开始安不好意思吃,后来在我的威胁和恐吓下,他还是乖乖地都装进肚子了。纸包不住火,我一直相信这句话。有一天我妈看见我把半碗奶往院外端,就问我“又给平安送去呀?”我就在那儿打哈哈,嬉皮笑脸地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妈递给我一整碗刚熬的奶让我给平安和他姐端去了。 7 E# y! \; T7 H8 W( s- I

) L" M3 j0 @( A( r5 R时间长了,郭姨觉得过意不去,加上院里的人都劝她说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别给耽误了。所以,郭姨早上不出摊了,每天都做好早饭,有时我妈上夜班,她还特意端给我和我爸吃,但显然早饭的营养并不高。 - w! z1 L) ~0 R( s& t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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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安的身世,他的同学虽然当面不说什么,可老是背地里议论。有一次放学,安不高兴。我问他怎么了,他不说,再问他就哭了。他小时候是没少在我面前哭,可对于他的眼泪,我始终是没有办法。原来是一个女生笑他的袜子有窟窿。我那天没顾着回家,就让他给我指是哪个人。也不知道是他不敢,还是不愿意,最后还是其它人唧唧喳喳地把目光投向了一个高个子女生。我当时的样子可能吓着了那女生,毕竟那时我在小学里算高年级了。当我告诉她以后要是再欺负安,我揍她时,她几乎要哭出声了。 , ]6 Z( ^+ p( r# n3 b

# v8 @9 G" g! Q- {8 P( e, G那天回家,我告诉安,“男孩子不能老哭,丢人。”他像挨骂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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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哭就找我哭,不能让别人看见,知道吗?”我很严厉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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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z# u0 b: r: \& W& _8 @: Z他这次却没哭,眼巴巴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_1 d1 P8 v7 r; t3 p3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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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学要毕业时,安为我打了一次架,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架,也是唯一吓到我的一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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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9 ^# u" c$ P. X作为班里的三好生,我有了保送区重点的资格,可同时被评为三好生的还有两个。所以不知道是谁,说我是走后门才有的资格。我把这事和我妈说了,我妈还特意找了老师,可老师跟我说现在名额都定了,他们说什么也是气话,我只要别犯什么错误就行了。我知道这错误就是指气不过而引起的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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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放学,我和安在前面走,后面孙伟就开始说闲话。他不是三好生,他攻击我只是因为他喜欢三好生宋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在安面前损我了,所以我没当回事。谁知安突然就转身冲他打去。孙伟是我们班高个子,安当然不是对手,一个拳头过来,他就差点摔倒,我还没来得及去扶,他就又打过去了。我当时真是被安的举动吓坏了,平时的他一直是温顺的,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当孙伟的第二记拳头打在安的正脑门上时,安倒在了地上。我去扶他。“平安、平安”叫了两声他没醒。周围的人渐渐多了,都在议论纷纷。孙伟显然也是吓坏了,楞在那儿不动。我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他也条件反射般乱抓,我看见他的两个鼻孔都在冒血,我的手打得酸痛,但我没有停手,我不曾想到如果他被我打死了会有什么后果,我只知道他伤害的安,我得替安报仇。现在想想,我那时可能有暴力倾向也说不定呢。 8 x1 _) s;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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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醒了、平安醒了。”有人这么喊。 ; p  K" T" j  |) h9 U# i3 k4 h

8 W! ?* f0 {9 |; V我和孙伟都在同一时间停了手,这时才发现彼此都没有力气再拉对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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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平安”我搂着他。 ( q: q4 H3 v& e%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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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哥哥,你流血了。”我顺着他指的地方,摸到我右腮处有痛的感觉,然后看见手上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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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L) M, c- i) L“没事,一点都不痛。”我安慰他。 ! {  n$ `4 v# V# \*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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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安起来,我仔细看他,生怕他和从前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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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9 }$ R# x: D% G8 f% k- m# {

2 f9 z6 c. E  h6 K“有点晕。”他扶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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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Q. d+ I2 L* d) p( S“你吓死我了。”我当时真的快吓死了。 % I: _! F: R" _  r3 I- z

* n+ ?/ ]2 g0 L  c! u" x+ f连搂带抱地把他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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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不知道我打架,我说脸上的好多条血道子是我磕的。她到是没说什么。可第二天我和孙伟就站在了老师的办公室。问明了原由,鉴于我脸上的伤更明显,老师没怎么批评我,我很得意。可为了这次打架,我脸上落了个疤,而且很明显。长大后,安有一段时间总是自责,说那伤是因为他太弱造成的,我老是说他啰唆。直到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告诉他,我最值得骄傲的就是那伤,因为它是为他留的,也就是为爱留的。他听的笑,笑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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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2024-10-10 12:42:11 | 查看全部
我顺利地进了那所重点中学,离我们的小学有将近三个站的路程,虽然这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并不是很长的路,可感觉却不一样了。那时我觉得孤单,因为身边没有安,没有相识的朋友。 . ?! z8 ]2 e, O$ }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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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我终于和班里的朋友混熟了,还有了两个特要好的哥们儿,大名和三儿。大名当时是体委,入学时就有一米七十了,让我羡慕了好一阵子。至于三儿,之所以这么叫他就因为我们三个里他最小,但要说块头,他还真挺敦实的。每天他们都能和我顺路回家。初中三年,他们很有点护花使者的劲头儿。有时放学早,会看见小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往外走,于是就特意多看几眼,希望能看见安,当时可能只是出于哥哥对弟弟的痛爱。但是没有遇见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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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9 ~3 E初一那年冬天,我和大名他们去北海的湖上滑冰,结果摔伤了尾骨,是被他们抬到家里的。我妈当时就急了,一边啰唆,一边抹眼泪。到医院,医生先把我妈训了一顿,说什么摔厉害了可能瘫痪,尾骨不比别的,没法开刀什么的。把我们都吓到了,最后他却说“摔的不重,在床上趴些日子就没事了。”真是没见过他那样小题大做的。可我当时根本坐都坐不起来,只能每天趴在床上,和一个瘫子没两样。好在那时是寒假,否则连课都上不成。三儿他们经常趁我妈不在家时来,说我妈凶神恶煞。但每回来不了一会儿就说去找谁谁玩去,又丢下我一个人。只有安,每天都陪着我。他总是拿着作业走进我们家,说是他妈让他找我补习(我那时就让院里人给盯上了:未来的男大),结果我们老是一聊就没谱了,直到没得说干坐着时,他才恍然大悟“江南哥,我作业还没写呢。” ; Q1 X. t0 N$ k& h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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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四合院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厕所问题,我们都得走到胡同口的那间公厕去解决。大冬天的,我又有伤在身,所以我妈特许我小解用盆在屋里解决。当我让安扶我起来方便时,他倒没有什么反应,我却不好意思。强迫他转过脸去,他一边笑一边不情愿地转过去,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问“好了吗?好了吗?”真让人没办法。可我还是很感激他,因为每次都是他端着盆出去倒掉。对于此,我后来发现他在日记里这样解释“我现在什么都要靠南,他从不抱怨什么,他总是说以前我也这么帮过他,可我那算什么呀,只是十二岁孩子的小玩意儿,但他却记得。我很高兴,他在我身边,一直都在。”从那次摔伤后,我就觉得没有比安更好的兄弟了,他总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陪着我,不像大名他们,有地方玩就把我撂在一边了。我也因此更加珍惜,爱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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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年级要毕业,我才十四岁时,正赶上那次学潮。对于我那样的年纪除了凑热闹根本不了解到底那些学生在干什么。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一周还只有一天半的休息。周六中午,我刚回家放下书包,准备和大名他们去看游行时,一出门赶上安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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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_# @4 e: l+ T  c. d, F! C“江南哥,你去那儿?” 2 a# Y6 i/ S3 @& L+ I% H3 }

" d9 J1 h" F7 F8 c' j“走,跟哥看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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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_) M9 Q& R9 ^8 h5 W9 |7 Q“那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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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得了,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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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书包往院儿里的石桌子上一搁,就上了我的自行车。 . z2 \+ K6 c, L$ x6 P1 ~+ B8 f

- B& j2 B' F9 p* f& J) c和大名,三儿他们挤在人堆里,看着大敞蓬车上喊口号的学生,我顿感热血沸腾。十四岁的年纪,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看见人家在伸着两个手指头,我也跟着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笑的是,安看我伸他也伸。那时他还是比我矮将近一头,所以他的手刚好晃在我眼前,我就看着他乐,他也傻笑。想一想,那时的我们真是蠢到一块儿去了,当然还有我那两个傻哥们儿。 3 i( u* h9 ~  e" @9 B4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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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很热闹,像看马戏似的,我们一堆人随着敞蓬车的开远也散了火,根本不知道那车到底开向了那儿。广场?天堂?还是哪个未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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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准备回家时,我傻眼了。我那辆八成新的金狮自行车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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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丢了?丢那儿了?”我妈瞪圆了眼睛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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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3 X- f- y3 @% v% L% B: f" \7 v“就丢路边了。”我很小声。 - S- P9 q% |0 ]$ e+ X/ a.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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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上那儿疯了一下午?嗯?上那儿了?”我妈平时挺温柔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架势,我吓得一楞。再说,我妈是提醒过我的,不能上街上看热闹,所以我还不能说实话。然后我就编。说实在的,说慌我是真不擅长,可总比安强得多,这也是那次经历让我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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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1 M7 [/ @+ D6 }我告诉我妈,我是因为想上厕所,所以就把车停在路边的公厕门口了,两分钟的功夫就不见了。因为车丢了,我不敢回来,所以才耗到傍晚才回家。一般人都听得出我这是一个太不高明的幌子,何况是养了我十几年的老妈。按在床上,扒了裤子,我屁股被扫帚抽了几下子。我这人没别的好,就是嘴紧,所以我一口咬定我那个谎,我妈也没辙了,只好相信那句“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一辆车就是活着的代价。最后,她给了我一句话,“以后走着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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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m( ?$ I- [; ]5 g4 V' i% v& ~至于安,现在想来都觉得他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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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3 O' C  L% ^本来我们要早回来的,可为了找车,我们浪费了一些时间,所以回家时天都有点黑了。那是春末初夏,想象一下也得有七点多了。安一向是个乖孩子,从来不晚回家,即使是找同学玩也会提前告诉郭姨或平心。所以当郭姨下班看见安的书包在,人没了,觉得很怪,问平心也不知道,又找了几个平时和安一起玩的小伙伴也都说没看见他,这可把郭姨急坏了,连煎饼摊都没出。安这个小傻瓜骗她说自己没带钥匙,可当时明明他的钥匙在脖子上挂着呢,然后他就说是同学找他去玩,反正越编越乱,最后听得郭姨也没了耐心。同样命运,他也挨了几扫帚。 - J0 L& x0 v" ]+ e: ]

6 H6 p4 t$ l! Q$ b6 y, N9 X* R' p“江南哥,你怎么了?”第二天,安看我刚坐下又站起来就问我。 , _5 o" \9 C* e" \" t+ R1 G, P9 |% j# B

. w* p( h6 O5 Y$ u# _“没事啊,怎么了?”我答的满不在乎。 : j8 Q4 Z- @8 {7 o' s4 z

( a2 B+ q' K. K2 r他就在那儿笑,捂着嘴,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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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 N9 j6 I- N9 m; O“小东西,你乐什么?”我被他笑恼了,追着他满屋里跑,想要教训他。 . M; {. @: W4 `' M

" C& _6 K# B/ `% K5 I$ ^“哎呦!”在我把他推倒在床上时,他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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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唬我呀?”我以为他在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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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6 U* F  h$ ?0 v$ W( x“哥,我屁股痛。”他一边笑的同时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 Q& R! o' x! R$ v7 V, `3 O$ }

5 |, p( e7 u. [; X0 U) ~我把他拉起来,一把拽下他的短裤,两个屁股蛋上红了一大片,“小东西,还笑我呢!”我也像刚才的他那样大笑起来。 7 m$ @- r5 R- ^4 n) h

. v6 P& n9 s( o8 A谁知安动作也不慢,一把揪住我的短裤也要拽,被我给挡住了。然后我们又在屋里追开了,他一边追我,一边不服气地喊“我也要看你的,我也要看!” . p* C8 }9 \: g$ I5 N, t

0 q$ D. |. A; e, z1 _% n! k6 c8 F. ^( Q$ b小时候一起挨打的事还多着呢,一起爬树,他把裤子刮破了;一起去运河游泳,他把鞋丢了一只;反正这样的事多了,几乎每次都是因为他。可我妈看见郭姨打平安就说是我出的馊主义,然后也把我打一顿。我小时候嗓门很大,一挨打恨不得整条胡同都能听见我的惨叫,每当这时候郭姨就把安放一边来劝我妈,然后就看平心赶紧搂着安也来劝我妈。其实我知道这都是我妈想的计,她也是很喜欢安和他姐姐的,不想让本就很可怜的他们再受委屈,所以我就得做点牺牲。开始几次安挨打还哭呢,可后来我告诉他“是男孩就得挨打,不挨打就是丫头片子。”也不知我那时哪里来的这样的谬论,他就信了,再一起挨打时,我们俩就对乐,最后连我妈都觉得我们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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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真好,那时我们在一起很简单,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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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2024-10-10 12:47:42 | 查看全部
九十年代初,正是国外电影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免不了有些接吻,拥抱之类的东西。如今别说是这些,就是正面裸体,床上缠绵也都是不足为奇的。但当时,这些称不上过分的动作真的对我们那个年纪影响很大。 : a# N3 M. C! Z8 v+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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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哥,外国人怎么那么爱亲嘴?”和安一起看电视时他问我(那时,安家还没有电视,他总是到我家看) , @& p8 j- s  Y! F, ?+ T

$ L; Q! g% o0 T“好玩儿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讲给小学未毕业的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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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 l: ^' X他没说话,还看电视,我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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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亲嘴吧。”半晌他突然看着我,目光天真无邪。 1 P" d. w. ~- _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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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话逗的一乐,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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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见亲嘴的都是男的和女的吗?”我并不严厉“再说了,那得是相爱的人才能亲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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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我,“那咱们就不能吗?” + A* C( q" I. o: o! ]" d7 \! L-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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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的“不能”是指“不能亲嘴”还是“不能相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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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 r' H1 ~那时是夏天的午后,空气中有着不安的焦躁。正好我妈在厨房做饭,屋里就有我们两个人。 1 O+ l' X% [& J* f

' }' V8 {, F2 G% t! e  y“起来。”我一把将安从椅子上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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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我拖到柜子的后面。 ; S' J1 \. c% l' }" l7 O* r

: G4 n8 d2 V7 O5 ]4 A“想试试亲嘴吗?”我有点怯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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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8 W/ b: ?6 |* d+ O. F他低着头,眼睛却看着我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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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g3 C1 V3 O+ P“闭眼。”我命令他似的。他乖乖地闭上了。 * o/ F! s  ~2 U- m8 q

+ `1 x; a, `2 t+ ?& I8 {我当时也只有十三、四岁,没有成熟,也不懂什么“初吻”的概念。只是,面对着安微颤的睫毛,微微扬起的嘴角,因为害羞而有点泛红的脸颊,竟莫名地冒了一头汗。 8 X. z% Q* R- |$ |! X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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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轻轻地将唇伏在了他的上面,我知道我当时闭上了眼睛,是自然而然地闭上的。那根本不能算是接吻吧,我们接触的双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地贴着,贴了很久。 2 m8 p' }1 c- A" y

5 g( c/ U4 V$ K- w我不知道是不是接吻也会上瘾,我只知道从那以后,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就会不由自主地亲对方,脸、额头,甚至是嘴唇。不光是我主动,有时趁我爸妈一转身的功夫,安会蜻蜓点水般地吻上我的唇,然后在一边咯咯地笑。我喜欢他吻我,即使不是什么快感,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当时可能真的仅仅是喜欢那种感觉,并没有意识到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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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024-10-10 12:57:16 | 查看全部
昨天我陪叔家的两个堂弟去购物,他们住在黑龙江,这是第三次来北京。 0 r  ?3 N. _8 A" L6 {8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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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这对孪生兄弟还很像,可现在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得出来。虽然才十八九,已经比我还高一点了。他们第一次来见到了安。在他们心里可能安要比我还适合当哥哥吧。   ^9 _* v7 n"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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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安就近入学,就读的初中在我们小学附近,走路也就十分钟。那个学校名声不太好,听说还有进过局子的少年犯。大家总是提醒安,老老实实,不许和坏孩子在一起。我知道,他自己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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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叔一家回北京过年。听老爸说,我叔当年读书可厉害了,在他考学的时候,能进哈工大的人还真不多。他在那里念了四年建筑,现在当上了什么副工程师,风光得了不得。一同回来的还有我仅见过一面的婶子和两个从没见过的七、八岁的孪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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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 l7 H  w( \  k. \( a大年初三,全家去了地坛庙会。那时的庙会总显得比现在淳朴,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俗气把戏,真个是很有京味儿的真东西。小学我爸妈曾带了安,平心和我一起来过,当时安在捏面人的地方看了半天。我也特喜欢那些玩意儿,于是缠着我妈买。当时平心已经很懂事了,赶紧拉安去看别的。在我妈问他喜欢那一个时,他说“我就看看,不喜欢。”结果我不知什么原因竟也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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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N8 [. ^  b' N$ v/ L4 d事隔几年,又看见捏面人的,叔的两个孩子显然没有安懂事,看见喜欢的就要买。我妈付了两个的钱,我犹豫地说“我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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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五、六了,还要它干嘛?”我妈嘟囔着,我却并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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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i0 ?2 q+ B" c“您看这是啥事儿啊,大过年的,别让孩子闷气。来婶子给买,要哪个?”我那刚混个面熟的婶子还真是对我不错。 + t+ y4 f' M; J8 E( I  E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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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推脱着,两人都强着付钱。最后当然还是我妈付的,不然她会很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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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属兔的吧,怎么买个小龙啊?”叔问我,我妈露出一种好象很无奈的笑容。 ; u4 ^' S, F$ y  g3 e: y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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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其实因为安是属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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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公车上,一个弟弟的面人就被捏烂了,于是非要强另一个的。结果下了车的一路上连吵带闹哄了半天还是两个都不相让。 9 {. r) o8 Z( ~8 c

6 b8 h( u) u. ]7 Y( U1 J8 t“南南,把你的给弟弟。”我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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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1 ^- p2 h/ T& a8 W7 w“不行,他自己的坏了就强别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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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哥哥,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我妈冲我瞪眼。 ) f( J* g9 ]. j2 r- ^, A4 ^

' j+ W+ a6 S; P4 c/ o; V+ Y8 l* K我不说话,可就是攥着面人的杆儿不松手。 $ L9 H0 [# k' f# J

+ Y" Z& t/ o5 q, M& x' o. j3 f“你这让人笑话。”我爸也开始数落我。 / d0 F7 ?" G: k)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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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谁说什么就是死攥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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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南南这脾气一上来拧着呢,让你没辙没法儿的。”我妈一直对我的脾气持白旗,并不是她不管我,实在是我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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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024-10-10 13:05:42 | 查看全部
“您可说呢,我们家这俩也那样儿!都随了他们老江家的根儿了。”婶子把话说完大人们连说带笑地开始了新话题,两个小家伙也打累了,谁也不理谁。我于是加快了步子,第一个进了院子。 ( ]* Z7 Z& J0 N) y

2 Z  L8 ]3 z) i. p“安,你看。”我一推门进他家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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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哥,那儿来的?”安正和平心在扫除,一手将抹布一扔跑到我跟前。 * b8 ]- O) y; |% }' i5 ]1 ]

8 m$ Y1 x" I  a- t“废话,当然是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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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0 h, V% \- E4 {2 W“在那儿?地坛?” , q1 ?' v/ V% c/ X1 z

' z0 s; y' B# t, \6 b9 T, ~/ i) e“是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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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5 o- E4 a1 B# u1 v“没有,我一直想要一个。”他没看我。 % {5 F$ M0 P. B& h

( I1 t. M; j/ S0 |' S: s% b“给你了。”我很豪爽地递到他手里。 2 e  k9 m, A# v9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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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送我了?”他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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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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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F# P% b8 r8 r0 ^) ~* b他赶紧在衣服上擦干净手,接过,“谢谢江南哥。” 6 x/ H" z) o8 E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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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让我觉得脸红。 ( W) E5 B9 P: h4 @' G7 [1 M& w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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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猜的。”我搪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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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F5 n2 R0 l' ]3 A6 {& V1 a7 @$ l; V# ~安趁平心出去倒水的功夫亲了我的脸,看着面人又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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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开心,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6 A7 r; h& Q- i( s6 |, f5 W5 U

% I/ Y$ t* D6 v) r* j5 k他当时穿了一件手织的红毛衣,是平心穿剩的;一条蓝牛仔裤是我穿短的;踩着一双黑棉窝,样子很土气。可他那天真无邪的注视竟然会让我脸红。我第一次发现,安比小时候俊秀了,虽然他没有好衣服修饰,虽然他瘦得厉害,虽然他个子还是比我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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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s& E- P+ x. M$ t“啊?他俩还闹别扭呢?”安听我讲完我那两个捣蛋鬼的“事迹”后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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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啊,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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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B. i# X" t2 g4 Q( a$ {“他俩挺逗的,你不喜欢吗?” 3 N. y/ ?6 Y/ f; P8 i. J/ c0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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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屁,你和他们刚玩儿一会儿,待时间长了你就知道烦了。老是得让着他们,没劲。” $ D* C3 R: _; B' v8 w9 e

! s$ |( v7 a9 W3 S' Q; `“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他低着头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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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X2 _; _/ q5 n( ]& ?“没有啊?”我觉得奇怪“干嘛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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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0 Q  O% B* f“你不是说老得让着,很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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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习惯你了。”我用一个“习惯”让他停止了发问。其实那时我已经觉得我对安和别人不一样了,但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在那样一个闭塞的年代,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定义成“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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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M# `" }7 s* |5 @* ?最终我那“可恶”的弟弟还是得到了安那个面人。安说看他们生闷气怪可怜的,还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买,不像他们回家就看不见了。我真是服他了,弄到最后我成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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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我看见安和平心在擦玻璃,高的那块够不着,于是就帮着忙活。路过厨房听见婶和我妈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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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您别说,南南对这孩子还真有点哥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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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4 t% {4 Y妈:“咳,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能不有爱情吗?” 1 {+ H6 w! o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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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要我说,还是住这院子好,这‘远亲不如近邻’真是一点都不假!您说住楼房能有这爱情?” ' w- r: f8 z* I) Y(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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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这话我信。” 2 M8 e, y- e8 x) `8 Q4 ^$ x2 ~

6 N/ @& w- H4 u7 [" u3 g- N' N& K他们上一次来京已经是喜迎香港回归的时候了,那时我们已经搬进了楼房。虽然安还是离我家很近,但他们却没见到他。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0 D, ~2 z$ Q0 k, }7 P' T- [

# o+ X2 S: U& s  Q) O今天我的两个弟弟已经双双进入大学了,已经可以不用我让着了,已经不让人觉得烦了。我没有问那个被他们带回东北的面人是什么命运,也真的不敢问。 $ }# U1 g: e-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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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知道安不在了,这次回来无论是他们还是叔和婶,都尽量小心不去提过去,我知道这都是我妈叮嘱的,因为那是我的心病。始终没有痊愈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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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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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初三下学期,我着实努力了一把。好几次安告诉我他起夜看见我还在看书,我说那都是为了考个好高中。 # l; q$ q0 J4 c) F

9 W( C7 B2 x: r7 K7 V  z“那我就不考高中,太累了。”安这样说。 " I6 m- m% B$ r*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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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起子。”我刮他的鼻子。 7 e  ?. \- V7 h. U) m6 M5 }4 ~

9 i3 K7 N/ A7 P4 R在中考前的仿真测验中,我头一次摸进了年级前十名,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大吃一惊,因为在这之前我连前三十名都没进过。 $ ]/ I5 L# E) a2 f8 J

6 P" b0 F% k  d当我以年级第六的成绩考进北京数一数二的那所重点高中时,我那班主任简直要高兴得窒息了。就连跟我三年的铁哥们儿大名和三儿都说我是神灵附体了。我想这其中的酸苦安最了解吧。 6 ~, E% O, X0 b* e. s

$ N. }& Z8 s6 o7 H5 [初三的那个暑假简直是玩儿疯了,以至于高一开学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吃力。又进入新的环境,我不再像小学升学时那么焦虑孤独了,毕竟已经是快成年的大孩子了。 $ q  U) ~: Z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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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我有好成绩,不至于在凤凰堆里掉队,我妈给我报了好几个提高班儿,弄得我一天到晚累的半死,渐渐疏远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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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A9 `7 v2 `0 B! ~" a不知不觉中安已经长高了,好象也结实了,虽然还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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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8 A5 u2 n9 V记得一个星期天,我上完提高班回来,安正在洗衣服,见我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 Q4 K9 g2 Q6 \

. E0 m5 `5 H2 a“我姐的宝贝来了。”他趴在我肩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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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呢?”我搂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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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x" O, X# e1 B0 D他朝屋里扬了扬下巴,我于是隔着玻璃把那个男的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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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o+ U3 F; {3 z1 b“怎么样?”他还在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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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他撇了一下嘴。 & `7 ^4 f1 x" N3 C7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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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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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N1 V# x- }: J# J“嗯,没我好。”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 4 y( ]5 c9 y$ n$ I- V; l3 C" 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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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美吧你,人家有一米八十呢,还壮,一看就有安全感。” * Z( D: K3 a$ M' n4 x5 E2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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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搭理他,可很认真地听着。 4 m; p$ l4 ?8 Z& U" J& M

6 `& b1 o, ^& F7 F% {' o“嘿,”他扬起洗衣粉的泡沫打在我脸上。 " y& B/ w0 w: p- [-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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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K呢是不是。”我一下攥住他的两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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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头顶我的下巴,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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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5 r* Q' ?6 ]2 P9 F; {“安。”我轻轻叫他,他以为我有话说,马上抬起头,却不想,被我吻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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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欺负人。”他还笑着嚷着,我已经跑回屋里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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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u- i7 a2 n* j7 r+ q! R“南南,老大不小了,别整天没个正型。平安比你小,你得有点做哥哥的样儿。”我妈在饭桌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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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k# m0 g2 K) L“怎么了您?这么严肃的话题。”我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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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怎么了,都快是大人了,还搂搂抱抱的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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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笑话了,我们不是闹着玩么,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 l( s- u+ G* _4 B;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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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兴这么胡闹的呀,这……”我妈没说下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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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7 m& N, d( M" M* {我发现我和安都长大了,我们之间的好多事都要从新被定义了。 2 {# w7 \3 R# g7 [8 H7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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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小时候,安手冷了喜欢伸进我的袖子,脸冻的通红时喜欢靠在我的胸膛,高兴了喜欢拉我的手,难过了喜欢让我给他擦眼泪。其实我是一直像照顾女孩子一样地照顾着他,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妹妹,才错把安这样的性格进一步深化了。我不知道这样对他而言是好是坏,对我而言又意味着什么。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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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24-10-10 13:07:39 | 查看全部
“你拿的是什么?”一个周六,我看见安提着一个大纸袋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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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 F4 r& B5 l+ g“同学让我帮着保管的书。” 3 l4 S: {- d! s$ }- x7 M

) X( q* E6 ?0 B. c! s5 r  w" ~0 {3 H“什么书,神秘兮兮的?”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 5 s4 d1 T3 ?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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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二十几本,都是琼瑶的小说。 ; U: |4 q' A( T  h8 J#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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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看这个?”我惊讶地问。 4 h0 z+ |2 ~, c. z! ~7 l/ D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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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帮人保管吗?她妈不让她看这种书,要是发现了就得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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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不出你还真助人为乐啊!是女的吧?你和她够铁的呀!”我说话带着浓浓的嘲讽与酸气,可安却天真得听不出来,还一个劲儿地笑。“她是我同桌,叫董艺琳,人挺好的,上回听写单词还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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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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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A8 H. O$ e! Q3 z4 f8 }, h* d这是我第一次得知安原来还有比较好的异性朋友。 ' y; z* Q6 h! z, X# R1 W" F: j

1 p% r& u& _; k% l$ d) r令我更没想到的是,没多久,我就见到了他这位“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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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z0 C* K7 r& _& @6 k说来也巧,我那天不舒服,请了两节课的假,刚骑到家正碰上安和一个女生站在胡同口聊天。 + ~" O4 w5 x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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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哥,怎么这么早?”他很自然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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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头痛,请假了。”我看见那女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友好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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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我同桌董艺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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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i7 J: J) u1 N2 u6 h0 l“你就是江南哥啊?平安老和我说起你,讲了好多你们的事。”那女生有着很甜的声音。   P  O0 j( [/ {& e9 W  [

7 u  S4 R5 {5 B+ o- Z% [& ~“是吗?他也老提起你,说你人好,又漂亮。”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胡编乱造,我看见安莫名的注视,却在心里暗暗得意对他的戏弄,有一点窃窃的喜悦,又有一点隐隐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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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0 C7 k( A3 _4 P: S我借口不舒服草草结束了和琳的谈话,猛地一推门进了院子。 ( P& [. {# o: X  `- x"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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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安坐在了我床边。 * @0 Y: ?2 u* W& [

% o( ^* W' C$ l( F6 K3 v' x“我什么时候说她漂亮了,你干嘛瞎说?”他显然不高兴。 % A7 t( x# i8 e% n, B9 ~

" |4 }% s: F% Q. V“反正你想说,我替你说了不是挺好的吗?” ) i& A% U! Z9 U$ k+ o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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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想说了,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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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真是好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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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0 z* h( U# q“我用不着你好心。”他用力打在我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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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4 L0 y8 |& F“好好,以后你还少给我介绍什么同学同桌的,我不稀罕。”我真的生气了,转过身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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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象没想到我会这种态度,呆呆地坐在我床边也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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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7 ]0 I) t$ Q4 w5 R4 P“江南哥,你生气了?”半晌,他探着头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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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就是不舒服。” ( Z. C7 r0 l: h% {; |

" i$ Z3 d: v5 F( U" l6 Q5 |“我和你闹着玩呢,别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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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其实我真的当真了,而且还很在意。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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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w. C. q" G5 p“可,”他小心地说“你干嘛要说我说她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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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6 J2 E) ]% H0 u$ l) v, S“我以为你喜欢她……”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安大声笑了。
8 ~  w! U' I" q3 o
. g+ u" P: p$ D“所以你吃醋了?”他还笑着。
) q* H0 m( p  d) d# c# D6 i
- O; @$ i: p# w. b# d' ]8 b' I/ B( a. ]“呸,臭美吧你。我是生气你给她讲我的事,所以才故意戏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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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不说话了,低着头“你还真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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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m6 @! C$ C5 U* [3 e9 N“我只是不喜欢你把我讲给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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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L) m6 W. N, a' _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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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24-10-10 13:16:27 | 查看全部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同性爱”一词,只是以无知的心理想象成“同姓恋”或是“童性恋”,而且从来没有深纠其真实意义。高二那年暑假,我偶然看到了一本娱乐杂志,内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第一次看到“同性爱”三个字怎么写。头脑里的第一个闪过的是“安”,然后是“我”,再然后是“我和安”……我在那一页上愣了半天,想了半天,直到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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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要面临中考,我又学业繁重,我们一起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而且,我承认了解“同性爱”的含义后,我有点不敢和安单独相处。毕竟我已经将近成年,我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正常,什么是异类。那段时间我很茫然,也隐隐有些害怕。我茫然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对安到底是不是同性的爱恋,我害怕是因为我很肯定自己对安终究是与对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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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外表平淡,内心焦灼中过着。安每次见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有说有笑,显然他并不了解我们之间日渐怪异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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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p! j- W7 Z- X; L) s! E最终,正像他说过的,他没有考普通高中,而是选择了一所不错的职业高中,专业是外事服务。当时他一米七十三,面试时将将够格。   f' k* ^4 A# [  H# n

2 y5 c9 V5 V) B! `" X9 ~) K, Q安有能力读高中,可按他的逻辑,一则上一所普通的高中能考上大学的几率微乎其微;再则,上职高可以早点毕业,早些挣钱。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他比我心细,比我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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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高二的那个暑假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假期我们并没有长时间地在一起,我都怀疑是不是那段时间已经把他淡漠在某个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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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E1 r. j7 L9 M+ q+ O安的学校是住宿制的,所以我也同意了我妈的提议:高三一年搬到大姨家去(为了节省路程耗费的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说北京的考生最幸福,我只知道高三的苦是只可体会无法言传的。我总是八点半下了晚自习晃晃悠悠地骑上自行车,和三两个同路的一起行在路灯下。在昏黄的灯影下,我会不经意地回想起小时候:我和安边走边闹,踩着彼此的影子,然后一个追一个逃。我会让着他,故意跑得很慢等他追上我,但每次在他还没有踩上我时我又跑开了。听着他落在身后的脚步,我曾是那么的心满意足。然而,太多的因素让我们渐渐疏离了,包括学习,包括年纪,包括我对他的爱情。可即使是这样,有一种心情让我总期待着什么。 + Q0 r' S9 _" u1 p)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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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家离学校很近,楼房的条件又比平房好,尤其是她和姨夫,以及两个姐姐都特别照顾我,我根本没必要每星期都回家的,况且我妈也说,她可以抽时间去看我,不用我浪费时间往回跑。然而,仅仅一个理由就能让我忽略其它所有──想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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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r4 N0 v( T2 Y& U, J上职高后的安的确变了不少,头发修的很有型,西装(他们的校服)穿的也很笔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称呼我“江南”了。 0 r% ]8 X. C1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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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考上海?”一次在院里聊天时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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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j1 s! X, b+ ?" s' ]% V. C“还没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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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看我,也不笑“北京不好吗?” ) T- m7 G1 f- @: Q) x  B- V6 y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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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是考外地可以去个好学校,上个好专业。”我看着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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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2 z3 ]" ~“也是,”他的眼光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咱院还没男大呢,你加油吧!”说完就起身去帮平心凉衣服去了。 ( I( T7 b1 @) E3 d8 j. W: ~"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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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我突然觉得不舍。去上海,等于我有将近四年的时间和安分隔两地,而这四年之间,又会发生多少事,改变多少人?留下来,即使不是好学校,好专业,只要能让我随时知道安怎么样,只要能留在他能找到的范围内,我就塌实了。虽然我很怕,怕自己悬得更深,但却不能控制自己改变决定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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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g: Z3 ^: X/ h4 E我要留在北京,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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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024-10-10 13:25:49 | 查看全部
今天我拒绝了同事拜托给我的工作,于是整个技术部的人都在抱怨:“我们部里最后一个单身贵族也要过节了!”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我就是想早早下班回家。一方面,我实在不想看见浪漫夜色下甜蜜的双双对对;一方面,我也不想再挨骂,要更安心,更努力地整理我的故事。 ) b8 \+ ^9 l$ k; `  J

2 H6 R) a. T/ T6 |& {  ^# B“南南,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我妈拿着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抱怨着“这么大的事自己就拿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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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父母私自把第一志愿报了北京的那所大学,虽然不是有名得让人生畏,但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老师曾说我的成绩不稳定,会有一定风险,然而幸运之神还是眷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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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我妈虽然感到突然,但很欣喜,毕竟我要留下,出于母爱,她还是更放心些。 6 Y. f/ {! V% \, Y( G#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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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北京了?”安一进我家门便迫不及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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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风风火火的就为这个啊?吓我一跳。”我当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 M( z* X8 b) X% W% z. k

, {5 L5 W6 M2 _8 q- ]$ O“不是要考上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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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6 F% h3 o3 R, ~“北京多好啊,人家都挤破了头要来,我哪舍得走啊!”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他听出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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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是,毕竟是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事都好办。”他只是笑着这样说,让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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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大学,一切都让我兴奋。然而一个月后,自然就觉得习惯了。然后就开始重复每天的生活,以至于现在让我讲讲当时的心情,竟然回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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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留在北京能让我和安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能更进一步地了解彼此的想法。然而并非如此。我们都住校,唯一可以见面的周末,他竟然用来打工,真是让我生气。那时郭姨早就不出煎饼摊了,人家给介绍了一个街道居委会的工作,干得还挺舒心。平心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安的学习不紧,想着自己打工挣点零花钱,能给姐攒多点嫁妆钱,我了解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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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5 G2 k+ k4 s5 t0 |$ b有一次周五回家,远远地看到胡同里几个人在聊天,走近一看,安也在。那几个人穿著都很惹眼。其中一个短发的女生居然穿了大腿带洞的牛仔,我想她当时能引起的轰动和现在大街上穿透视装一样吧! - Y* D- G5 l,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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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很高兴地和我打招呼,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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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和你聊天的人是谁呀?”我和安在院里的石桌上聊天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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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块儿打工的。有一个你也认识。”他显得很兴奋。 ! J, M6 D) U.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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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有点奇怪,刚才没看见有面熟的。 ) _- s, m0 u; e8 g"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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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建平,就是咱小学那个薛大霸。” $ o3 p7 `; k- M4 j, B( d' K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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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猛然想起我小学刚毕业时,听人说有个小我们一界的男人因为打架给人眼睛弄瞎了一只,只是没见过他“庐山真面目”。他也因为这件事退学不念那所学校了。 . U- k( n/ H; {% z  e6 g& e

# B( U- n8 q( y% _$ [, {“你怎么和他混在一块儿了?”我莫名其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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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3 g* D5 @0 y* D“什么‘混’呀?那么难听。我们初中一个学校的,不过不是很熟。他比我高一级。”安很认真地讲着,我不喜欢他用这种认真的态度给我讲另一个人,“他表妹,就是刚才穿有洞的牛仔的那个,是我们专业的,后来大家一聊就都熟识了。我们几个是一起找的工作……” 8 |  M# N# T; m2 b+ U

; Z5 o6 c) _, e: t/ d* r' v" b1 |4 X“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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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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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跟他们一起。” ) ~6 H& ^' p" i. w9 ~4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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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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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没原因,就是不想让安和那些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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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i7 l6 \+ L* E$ n“他们怎么了?”他还执着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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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打架的打架,风骚的风骚……”我不客气也不经大脑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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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拍桌子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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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R3 O: u8 @- M“干嘛?我说错了?”我并不觉得过分。 : _- }: X# |( J0 |7 D" |

1 b/ }5 I1 r. U, Q3 B8 G' f他慢慢转回来看着我,“江南,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原来那么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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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怔怔地看着他。 0 n% h  C9 F' J1 T- b3 U7 O6 P

0 d* X  M( y& |, u4 k, \“哼,”他似笑非笑“因为你开始看不起我了。” ' t# P4 j+ v' s- ^

& J( i; F) m5 @“怎么可能?”我说的有气无力,不是我不肯定,而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只感到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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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g/ {, n$ ^) U5 i% O6 w8 R9 l“你现在身边都是高才生,都是好学,上进的文化人。我呢?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朋友圈也不同。实话告诉你吧,我就认识你一个男大。” 7 X1 C6 [% A, |- m( z4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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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1 P+ O# V; N1 {% {  x$ c,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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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上高中以后就变了。不再和我开玩笑,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甚至都不怎么正眼瞧我了。我知道你有更好的朋友了,和你有共同语言的,不像我,没─文─化!”后三个字是他一个一个用力从嘴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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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我冲动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什么也没多想,完全是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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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m0 P& S; g: z5 p" u# P安转身跑出了院子,留我一个在原地愣着。我恨他不懂我的心事,更恨自己伤了他的的心。 6 a9 y1 p+ R4 w3 L, v

2 Q4 B8 {% z2 p( r6 h那一年我十九,他十七,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他。 , N; r8 Z0 O' b' F

) q- x$ D3 y* l/ m. @# U那一掌,足足可以让我一生记住,一生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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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2024-10-10 13:27:35 | 查看全部
“对不起”第二天,我等在安要出门打工时对他说。 4 k' j* ^+ z' |* H$ ]: S5 B$ T$ f

% x% C. ~) w4 t+ H$ n8 d他看着我,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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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8 ^" Z1 Y0 G$ H“你还为昨天那一巴掌生我气吧?”我没有看他,倒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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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扶着自行车没动“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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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1 E4 g/ j2 V# m0 k我们都没话说了,站在院子的门口,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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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儿吗?”他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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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反应过来“没,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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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去滑滚轴?”他笑着,有点勉强。 / n& e1 t/ p6 A1 S2 Q4 q6 h7 ^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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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简直是有些兴奋“你不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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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y3 b# \; p* z他只是笑了笑,“我下午三点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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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3 D! q6 ]8 G+ I下午不到三点安就回来了,可我却犹豫起来:我上大学后自行车就让我爸骑了,现在家里只有一辆‘年久失修’,被尘土埋没的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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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我带你。”安自告奋勇地冲我摆手。 : o' H  }* z8 r  u% _2 e+ c

  y: S, N$ U3 \“你?别逗了,还没我高呢,逞什么英雄!”他一米七十六比我矮两公分“还是我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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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你带我,今天调过来一次,保证没问题。”他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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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试试他的身手。 $ f5 Y% ~! }, z% e7 o

$ e0 [% U! v* K1 f5 \# R想不到他的技术还真行,不抖不晃。 9 m. E0 k' m9 j5 w

; w6 q7 S/ N" A3 e% n“你行啊,真没看出来。” ; r0 L  q* Q; ?; k3 Q9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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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夸我呢?” 7 W# D1 D1 B  h+ X% p

' H) W! U3 g; @( b“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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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o8 Q3 T6 N“别,别,我不禁夸,保险起见,你还是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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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9 b0 V: @3 ^, h要说扶好,我还真是找不到地方,空架着两手没地方放。遇到他猛地一捏闸时,我才小心地拽一下他的衣服。即使是这样,我都觉得很胆怯,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的丑态。以前再亲密的动作都不脸红,现在这么容易平常的小动作都让我害臊,真是伤脑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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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售票处时才发现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3 \3 H+ T4 ]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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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哥!”董艺琳先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漂亮的大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 ) r- L: w  M" b. k"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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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那个女孩穿了一条蓝色的运动裤,很阳光,很休闲的样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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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过的,上次在你们四合院的胡同。”她主动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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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L8 n6 M" K" u4 ?7 K# r我这才恍然,是那个薛大霸的表妹。 : e* U8 D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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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珊,和平安同校。”她竟然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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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a. x+ O4 G. \/ k! `& t“啊,是你啊!”我故作冷静地和她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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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此时的她看上去竟也是一副清新,可人的小女生模样。虽然长相很普通,可是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让她显得很自信。 : T8 c- L3 U; [3 }3 H

+ ?7 h* C2 B# E5 {安一直缠着我教他倒滑,我自然是欣然应允。握着他的手,感到又回到从前,我们彼此信任,彼此依赖的日子。我们面对面地滑着,他却始终没有看我的脸。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不感到尴尬。由手心传来的他的温度,让我浮想连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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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滑得很不好,于是招呼安过去教他。所以留下我和珊一起。 1 D; m& [8 d; I6 `' Q

/ q! s* i5 A5 K4 @, H/ s5 |* H随便聊天时,得知本来是琳邀安的,后来安又约了我,感觉可能会有人无聊,于是安又叫上了珊。用珊的话说:“她是最廉价的客人。” 7 `* ]3 M" Y: 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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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U/ c1 m- V8 E3 ^$ E

$ R+ ~! r) A9 g$ ?& U+ V/ R3 d& S将两个女孩子陆续送上公共汽车,我和安推着车边走边聊。 , c  O- e% V  z5 x- a9 u. F6 a

1 I; l8 Q% x0 K“昨天……是我误会了。”我怯怯地说“今天发现李珊是个不错的人。” 4 v4 Y: ]: Z; }0 @0 S9 `: c! ~  g2 Y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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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所以,你不要总是一副智者的样子,承认自己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了?” 0 ^7 p+ \5 y8 `/ m-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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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话说,只是看着他。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我看到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我知道他已经完全原谅了我的卤莽。我高兴地握住了他扶着车把的手“安,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其实…”说了一半,突然就觉得后一半没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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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等待着,里面有几分柔情,几分迷惑,或者仅仅是几分焦急,几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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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谁,更何况是你……我不允许你误会我。”我们已经停了下来,面对面地站在路边,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路上不时有人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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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y: q+ T- z“回去你带我,我可不能吃亏。”安突然打破了我们的沉静。 : l5 b6 c! X7 j. _( o, z# W

; _! G8 Z. n+ Y; [. D“没问题。”我自然顺着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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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5 V* K$ U9 y' L* a安跳上车的一剎那,两手扶着我的腰,我车把晃了两下。 + _* d0 c9 {4 X5 @6 e( B! U$ n1 d

/ D" T7 N$ B# m4 V4 u“干嘛?”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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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x# @9 c3 R/ Q- y/ y0 u( M“没事,我怕痒。”我嘻嘻地傻笑。 ( ]" Q" I; J! z- |: u( |# F; W: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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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我的腰,头靠在了我的背上,“这样不痒吧?我有点困了。” + P( k& H* D7 V. L; I

! O9 m+ o$ j# C6 l) c我没有回答,而是拉了他的一只手揽在了我的腰上,“那你还是搂紧点儿吧,小心待会儿把你摔进泥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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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7 S( ]0 T; B7 x* a我听见他笑,然后感觉他整只手臂都在用力…… " ~1 G9 t& l% 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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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着后背上他热热的脸,初春的温度竟然让我开始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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